(' 回到水埠公社, 许金虎没急着带许明月去办公,而是带着她去了木匠家里,看给她打的家具。
分给许明月干部宿舍的床早就打好了, 依然是这个地方所特有的高架床,但一直在木匠那里, 没有给她搬过来, 现在许明月来了, 许金虎就带着她去木匠那里看床,看有没有哪里要修改的地方。
床是一米五成两米的规格,这是这边的普遍尺寸, 毕竟房子就那么大,打更大的床,家里就放不下了, 除非是那种兄弟多的家庭,一米五的床睡不下那么多人, 就打一米八的木架床,横着睡, 能睡兄弟四五个。
木床上刷着清漆,一进木匠家的院子,就有一股清漆的味道, 说不上是她的床上的清漆味道, 还是其它木制品的清漆味道。
许明月转了一圈, 去看了眼她的木床。
木床打磨的颇为细致, 床边的毛刺全都被打磨的平整不说,居然还在床头的靠背上,雕了鱼戏莲花的图案。
想到二宝还不到两个月,这清漆味道可能会对小孩子身体有害, 许明月问木匠:“这木床的清漆刷了多久了?干部宿舍的衣柜也是你打的吧?一起说说。”
木匠有些害怕的看了许金虎一眼,小心翼翼地说:“许书记,给您和许主任打的家具,我也不敢糊弄不是?全都是给您用的最好的材料,也是最早给您和许主任打的家具和床,有三个多月了!就等着书记你来拉走呢!”
若是普通人,上了清漆的家具通风三个月差不多也够了,可二宝还不到两个月,许明月着实不放心让这么小的婴儿在新房子新家具里住着,又去看了看其它成品家具相中了一款没上清漆的,让她照着前面那张清漆雕花木床,再打一份一样的,不要清漆的。
许明月考虑到之后肯定要把二宝带在身边的,便让木匠又在床栏一周打上木制的围栏,防止等二宝能翻会爬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
这床起码有一米多高,这要掉下来,摔到地上,头都要磕个包,阿锦小时候就没少从床上滚下来,只是那时候生活在城里,床沿只有这里高架床的一半高,饶是如此,半夜小姑娘翻到地上来,也是疼的狠了,哭的厉害!
许金虎还想让许明月晚上住在水埠公社,感受一下他督建的干部宿舍,可许明月实在是怵新装修好的房子里清漆的味道,笑着回绝了。
已经出来浪了一天是许明月,还真有些担心孟福生能不能搞定这个还不到两个月大的二宝。
许金虎却误会了,以为她是放心不下孟福生,有些不乐意地嘟囔:“那小孟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我滴个老天爷,我就没见过比他还粘人的男的!”他指责许明月:“也是你惯得他!”
他话是这样说,却没有阻止许明月回家,而是说:“再过段时间天就冷了,你这么两头跑也不是个事,总归现在农闲了,该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你和小孟要么就搬到公社里来,要么就等到明年开春再搬过来,省的两头跑,河上的风也不晓得有多大,你要是吹了风,冻的病了,有你好受!”
这也是许金虎的实话,许明月才刚生产完没多久,在许金虎看来,就是还要照顾的残障人士,最不能经受风雨,偏偏秋冬季节的河风是最寒冷刺骨的,哪里是现在的许明月能经受的住的!
许明月想到床上涂的清漆,还有房屋中橱柜上的清漆,便拜托许金虎道:“二叔,那你记得每天给我拿宿舍通通风,不然清漆味道太重,二宝还小,闻不得清漆味道,等床架到了后也是一样,先通风一阵子,我年后再过来住。”
许金虎不耐烦的挥手:“就你麻烦!”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年茶厂收益怎么样?”
许金虎又是挥了下手:“嗐,别提了,卖不上价格,供销社里卖的最便宜的就是我们茶山上的茶叶,都是散装称的!”
现在人,吃饱饭都勉强够呛,谁还要余钱去买茶叶?
好的茶叶,有些工资高的领导、技工还会买一些回去喝一点,这种越是便宜,越是给低层老百姓喝的茶叶,越是难卖,他们有钱都先紧着解决生活中的温饱问题了,而喝茶,实际上属于一种休闲中的奢侈行为。
许明月嘱咐道:“距离明年开春的茶博会的事也没几个月了,茶叶包装盒还要抓紧时间生产,还有邻市陶瓷厂那边,也要多定做些装茶叶的瓷罐,还有茶具……”
许金虎不耐烦道:“哎呀,晓得了!晓得了!”
他之所以不耐烦,是因为他和江天旺一样,不认可许明月卖茶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