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身上头上砸的脏兮兮的泥土,鼻青眼肿的脸,许金虎在一瞬间都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他想到许明月那极度厌恶男人家暴,强迫女性的事情,不由低声问许凤翔:“他是把女知青肚子搞大了?”
在他看来,若不是如此,不至于这样。
当地对男性的某些行为看的很轻,却对女性稍稍出格一点,不,甚至都不出格,都看的很重。
许凤翔摇了摇头,低声凑到许金虎耳边:“我们去给女知青送录取通知书,正好遇到他正在对一个女知青耍流氓。”他做了个脱衣服的姿势,“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许金虎也是知道山里男人为啥没有女人,娶不到媳妇的,一百户人家,可能就只有五户人家养女儿,养的女儿除了极少数个别是正经当女儿养大,往山外嫁的,大多数都是为了养大了能收笔彩礼好给家中男子娶媳妇,或者实在娶不到媳妇,还能拿去换亲。
但这事怎么说,过去山里实在是穷,吃不饱,没办法,生儿子多,就以为着劳动力足,别人不敢欺负。
这些许金虎是明白的,所以他也不说什么,只挥了下手,“继续走!”
他来只是完成许明月交给他的任务,并不代表他有多么认可。
他等在五公山公社的这一个多小时,也不是百等的,他女婿陈正毛早就来了,邀请他老丈人去公社大院里喝茶,三岔路口距离五公山大院不过三四分钟的路,几步就到了。
现在看他们这么搞,就喊来陈正毛:“他们这么搞,一天两天大山里肯定走不完,这事要么不搞,既然搞了就好好宣传,也让知青们承承情!”他对陈正毛说:“你这样,晚上回来我们就不回水埠公社了,你在这里安排一下,晚上我们就住在你这,明天接着去!”
徐书记见他们这么多人,知道公社大院住不下,也很乖觉地说:“许主任,要不你们晚上带些人到我们公社歇歇脚,还有石门大队,我问问石门大队的大队长,村里还有没有能歇脚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都是山里的山匪来山外面抢劫,山外面的人从来不去山里,光是跑上这一趟都不容易。
百八十个人,不说他们的住宿问题,就光是口粮问题,七八天的消耗,粮食都要消耗不少。
也就是近几年五公山公社多了一万多亩的良田,粮食多了,日子也好过了,不然光是给这些人的吃喝都成难题。
许金虎已经决定,把水埠公社除去临河大队和蒲河口的这两辆拖拉机,剩下的拖拉机都拉来,一行人坐拖拉机到石门大队,然后再进山,不然这行走速度太慢了。
之后他们这一行人又是一路走,一路往石门大队去。
也亏的他们起的早,饶是如此,等他们到了石门大队,也是上午十点多了。
许金虎无奈地吐了口唾沫:“这山路怎地这老长!”
为了快速的将山里面犯了罪的人抓出来,他们干脆分为了两队,一队人数十人,三个民兵,七个知青,带着这个男子就在山外面在山边上的各个村子迅游,批斗,宣传‘流氓罪’,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进山,要速战速决,“不然这天黑了都出不来!”
他们人多,倒也不怕野兽豺狼什么的,都带着木仓呢。
因为是第一天,他们最远只到了山椅大队,更里面他们暂时是去不了了,饶是如此,也抓到了五个人,有些人一听动静不对,就急忙往山里面躲,只要他们跑出村子,跑到山上,就像是鱼进了大海,哪怕是许金虎他们这些从小在山边上长大,山里山外他们早就跑了个遍的人,都无法找到他们。
期间,他们还把一个女知青也给带上了。
这个女知青更惨,被关在所谓的‘婆家’,连临河大队有教师招聘考试的事情都不知道,她和被带到临河大队当代课老师的女知青一样,整个大队就分下来三个知青,她是唯一的女知青,刚下乡插队没多久,就被想老婆想疯魔的男人抢回了家,如今肚子都大了,以为事情已经成定局,不会再有变化,这才放松了对这女知青的看管,让整个大队的人都出去看热闹的时候,让她跑了出来,正好就遇到了这些民兵进山抓人。
原本神色都木然了的女知青,看到他们是来抓流氓罪的,才插队来一年,还没真正被磋磨的绝望,她又怎么会真正的麻木,直接就举报了把她墙了后拖回家当老婆的男人,然后就往山崖下跳。
要不是许凤潮性情跳脱,喜欢看热闹,离的近,都不一定能拉的回来,饶是如此,他也差点被带下山崖,紧紧抓着崖边的一颗小树,民兵们合力拼命将两人给拉了上来。
那户人家还哭着求女知青:“你跳崖了我大孙子怎么办哦!你想死先把娃生下来再死!你都跟我儿子睡了,你还想往哪里跑哦!国家都把你分配下来了,就是为了给我们山里人当媳妇生儿育女的,你一个女人咋就不认命,还想着跑啊!”
临河大队的本地人还没说话,那些跟过来的女知青们就忍不住了,上前就去抓那哭嚎的婆子的脸,抬起脚就踹:“你们都逼的人家跳崖了,你还惦记着她的肚子!你儿子这是强健,是要被枪毙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