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是要一个可以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已,凭她高中毕业,当一个小学老师还不是简单的事?
哪知道许主任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人家压根儿不开门!
住集体宿舍就这点不好,不论做什么事,都有八、九双眼睛看着,宿舍里连个可以放私人物品的炕柜都没有,放个私人物品都没地藏,她已经考虑去木匠家里打一个木箱子,也能有个可以藏私人物品的地方,不然包袱挂在那里,谁都能伸手摸上几把,买了什么东西,一点都藏不住。
她也在心里想着,东西要如何送出去。
她不是没想过送大队主任或者大队书记,可大队主任家和大队书记家都在两个村子的中央位置,白天去人多眼杂不说,还不一定在家,且送了大队主任家,大队书记家里是不是也要送?她东西就这么些,肯定不够两家人的。
她坚信许主任是没看到她送她的东西,如果看到,肯定不会不收的!
她早就听说了许主任离过婚的事,现在的孩子并不是她和孟技术员生的孩子,而是和前夫的,听村里人说,是许主任做姑娘时身子没养好,不能生。
没有女人不想和现在的丈夫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红糖是对女人最好的养身子的东西,她特意发电报让她妈寄了红糖票,就是为了有针对性的给许主任送礼,现在人普遍认为,对女人最好的补品就是红糖炖蛋,没有红糖炖蛋不好的身子。
许主任只要想和孟技术员有孩子,就一定拒绝不了她送的红糖。
里面的那包桃酥,针对的自然是许主任的女儿阿锦。
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是贪嘴好吃的年纪,相信没有几个小女孩能够抵挡住喷香酥脆的桃酥的诱惑。
就算许主任不考虑自己,总会考虑她女儿几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听说许主任爱女如命,她闺女都十岁了,她还整天‘宝贝、大宝’的叫着,大家都说正是因为许主任没儿子,才把个和前夫生的女儿当成个宝。
她知道许明月每天早出晚归,也怕东西在宿舍里藏不住,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天都还没亮透,就揣着东西去荒山门口等了,等到许明月家的院子门一打开,她忙将东西往许明月怀里一塞,“许主任,我家里给我寄了点红糖和桃酥,来临河大队多亏了许主任照顾,我也没啥感谢的,就一点红糖和桃酥,给您和阿锦甜甜嘴。”
说着,拔腿就要往回走。
许明月多伶俐的身手,一把就扯住了她的后衣领,往后一拉,塞在她手里的东西就被她塞了回去:“东西你自己拿回去吃吧,你们小姑娘下乡,有点好东西不容易,不必如此。”
杨红霞紧紧攥着被塞回手里的牛皮纸包的细麻绳,都快要哭了,“不是,许主任,我不是那意思……”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事情的她,又难堪又无措,她下乡带的钱票也不多,这红糖票和桃酥还是她特意发电报回去,她妈给她寄过来的,不然也不会隔了这么些天才带着东西来荒山。
她是真的不想失去考核当老师的机会,只有体验过农村双抢生活的人,才会知道在农村干农活有多苦多累,就是成年男性那样两个月熬下来,身体都吃不消,更别说她们这些过去从未做过地里农活的城里小姑娘。
这样的农活还不是一日两日,而是日复一日,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双抢之后还有种秋红薯,种完红薯也不能歇息,日常浇水、除草就不说了,还有上山砍草,即使草砍完了,挑堤坝这事也是逃不过的,事情多的就像是远处王不倒闭尽头的山脉,完全看不到希望。
教师考核的消息是她插队下乡到农村唯一看到的希望,可这样的希望明明就在眼前,她只要复习就能够到,偏偏因为嫉妒和不甘,让她与近在咫尺的希望失之交臂,这叫她如何不悔恨,如何不煎熬?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抬头不由的看向孟福生求助,希望孟技术员能替她说说情,可很明显,孟福生眼里除了许明月和阿锦两人,对其他人冷淡的如同目中无人般冷漠。
她目光又不由的看向阿锦,从牛皮纸包里带里拿出一包同样用牛皮纸包成一个圆柱形的桃酥,拆开外面的牛皮纸递给阿锦,笑了笑说:“这是姐姐家里寄来的一点桃酥,可香可甜了,阿锦快拿着!”
阿锦性格活泼开朗,跟个野小子似的,又不用干活,除了固定的学习时间,每天都至少有两个小时户外完的时间,让她撒欢的玩,她不爱找村里的小孩们玩儿,却很喜欢找知青们说话,新来的知青们都知道许主任有个女儿叫阿锦。
突然被递过来一包桃酥的阿锦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摇摇头说:“你自己吃吧,我家里有!”
她说的家里有可不是谦虚的话,许明月最会做各种好吃的,不光是饭菜,各种饼干、糕点也会的不少,她和孟福生经常待在荒山的那段时间,偶尔不回来睡的时候,就将阿锦暂放在许凤台家,让许凤莲和赵红莲代为看顾,怕她饿肚子,特意在后院搭了个烤炉,各种烤饼干、小蛋糕,给她做了许多,带给老太太和舅舅、舅妈的同时,就属她和许小雨两人吃的最多。
许明月当初穿越过来时,带的东西里面就有鲜牛奶,四点零客乳蛋白含量的鲜牛奶奶味特别浓郁,搭配着鸡蛋和纯野生蜂蜜,烤出来的饼干自然也香甜可口,奶香味十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