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子洗完脸,泡完脚,细细的将许明月带给她们的哈喇油涂抹在红肿的手背上,指腹上剩余的一点油脂在脸上抹了一次又一次,争取每一丝蛤喇油都涂抹在皮肤上,没有一点浪费。
许明月回到家,就是给自己和小阿锦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两个人坐在温暖的房间内烘烤头发,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许明月是第二天上午,加了姜丝和料酒煮了蚌肉青菜粥,想到昨天一起回来的孟老师,在抱着小阿锦去大队部上课的时候,顺便给孟老师也带了一碗。
谁知平时大门都敞开的大队部,都快中午了,大门居然还紧闭着,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距离大队部最近的人家,也离了有五六十米,风雪天,几乎家家门户紧闭,窝在家里猫冬,也没人冒着风雪出来。
许明月原本想着是不是孟老师不在家,但想想不太对。
孟老师和她一样,是个超级宅男,他在临河大队语言不通,平日里极少与人交流,除了上工期间,他基本上哪里也不去,每天窝在自己房间,极少出来,最多就是中午的时候,在宽阔明亮的后院里,给小阿锦上两节课,课后他也是回到屋里不出来。
她又过去敲了敲孟老师的窗户,里面依然没有响动。
原本她该原路返回的,想到昨日他单薄的衣服,在冰冷的风雪中走了两个多小时,怕他出事,见周围没人,找了个最容易爬墙的地方,三下五除二,背着小阿锦就跃上了墙头,动作十分熟练的爬了进去。
她一边爬还一边教育小阿锦:“妈妈这样不经过别人允许,就翻墙进别人家院子的行为对不对?”
阿锦双手紧紧抱着妈妈的脖子,奶呼呼地说:“这样是不对的,会被当成小偷。”
“那阿锦能不能这样做?”
小阿锦摇头:“不能~~”
“那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刚许明月在敲门喊孟老师的时候,就已经嘀咕了‘孟老师不会生病了吧?’,所以小阿锦很聪明地说:“是因为妈妈担心孟老师生病了吗?”
“对呀,妈妈这是特殊问题特殊对待,和平常小偷进别人家偷东西是不是一样的?”
“不是。”
许明月托着她的小屁屁,将她往背上更稳了些,再将墙雪上的粥拿下来,“对,所以哪怕是担心别人,我们平时也不能怎么样?”
阿锦顺着她的引导说:“不能爬墙去别人家里。”
“对。”
说话间,许明月已经背着阿锦,踏过院子里厚厚的雪,进了大队部后院的屋子,敲了敲孟老师的房门。
孟老师的房间她们都没有进去过,但她们都知道是哪一间。
房门是从里面栓起来的,所以里面一定是有人的,许明月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心底咯噔一声,心想孟老师不会在昨晚被冻死了吧?
她忙从车里拿了把新刷新出来的水果刀,将刀身插进门缝,一点一点的将里面的门栓拨开,好半响,才打开门。
她让阿锦站在门口不要动,也不要进去,她进去看一看。
阿锦也想进去,许明月却怕孟老师假如是感冒的话,会传染给小阿锦,不仅不让她进去,还给她戴了个口罩,自己也戴了口罩,这才进了孟老师的房间。
孟老师的房间光线也十分昏暗,她刚从外面进去,视线有一瞬间的不适,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关好的窗户缝透出一点光来。
她走到窗户边,先打开了窗户,一股清冽的冷空气透过窗子穿进来,这才让她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形。
只见木质高床上,一个瘦削的人影安静的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额头通红,昏迷不醒。
许明月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嘶~!
这么热,不会烧出毛病了吧?
她也顾不得想太多,赶紧将自己车里新刷新出来的成人退烧药,剥了两粒出来,在大队部找了下热水,自然是啥也没有。
他桌子上的水,都快结冰了。
没有热水,她也只能临时开了瓶矿泉水,先是戳了戳孟老师的脸颊,看能不能唤醒他,戳了几下没反应,她嫌弃地看着孟老师脸上的大胡子,捏住孟老师的下巴,给他投喂了两颗退烧药,又灌了两口水,让他把药吞了下去。
然后遗憾的看着自己手中剩下的矿缺水,不能喝了,扔掉可惜,想到人发烧就是要多喝水,她又给孟老师灌了几口,见他房间冷的跟冰窖似的,想了想,把热粥放下,将窗户和门都关上,自己抱着阿锦又回去了。
她拿了个陶盆出来,再陶盆下面放了些干燥的栗子壳,再盛了些燃着的碎木炭盖在栗子壳上,再在燃烧着的木炭上盖了一层碎木屑,这才拎着炭盆,送到已经打开了门栓的大队部大门前,推开门,将炭盆放到了孟老师的房间里,掩上门又离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