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才把衬衫脱了下来,解了裤子。
简单在淋浴下冲洗了几分钟,水声很响,谢凛便想到方弈柏刚刚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清纯得很。倒真的像是涉世未深,之前只是跟谢焕过家家闹着玩儿似的。
谢凛没忍住嘴角勾了勾。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
从淋浴房出来,瞟着某个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反应极大的地方。谢凛强压下想把某人逮回来的念头,叹谓着步入浴缸。
月长得发痛又无可奈何。
他整个人沉进浴缸,让水流淹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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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一道光照了进来。
无数的寒冰碎裂,高山坍塌。
黑暗最终压缩成一个一个的台阶,在脚底不断地更迭。
跑啊。
跑。
他疯狂地往前跑,在迷雾笼罩中,在未知的幽暗里……
耳边呼啸的风声和树叶的窸窣声变得无穷大,树枝抽到了他的脸上。只要回头看,脚下就像流沙一样吸附着他往下拉……他终将归于永寂,他快死了。
他的苍白的无助的手掌,像旷野里无声的作别姿势。
“抓紧我。”
手掌被猛地扣住,他整个人被托起,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暖流像温泉像冬日的艳阳。
他紧紧地抱着那温暖的身体,“你会离开我吗?……”
“会离开我吗……”
吗……
回声回荡在空寂的山林。
他急了,他嘶吼起来,没有回答,他痛哭失声。
直到那个人又重新拉住他的手,“这么大的人还哭,你羞不羞?”
他流泪满面,睁开朦胧的眼睛,“呜……你回来了?”
“嘻嘻,我回来啦……”
嘻嘻……
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一切皴裂……大地像突然张开巨口的怪兽,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就那样裁倒进怪兽的腹中。
“谢凛,再见。”
“不——方弈柏——不可以!”
……
谢凛猛然惊醒了。
第二天一早,方弈柏照例去叫谢凛起床。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敲门的时候他总有点胆战心惊,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他站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敲响了门。
结果房间里半天没有动静,往常他刚敲响,谢凛就会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