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死不了,就算不得什么塌天的大事。
穆桦幸灾乐祸道:“你这么折腾他,就不怕那孙子回京城给你使绊子?”
“怕?怕什么?”朝汐嗤了一声,“我就怕他没命回去。”
穆桦勾着唇角,溜溜达达继续往前。
他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在暗地里不让人好过,但架不住大长公主终究宅心仁厚,忧心忡忡地回眸看了一眼,悄悄对朝汐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你真把他折腾出个好歹来没法向汝国公交代。”
朝汐把她的脑袋扭过去,下巴垫在她没有几两肉的肩膀上,浑不在意:“本来杀了他家一个闺女就已经没法交代了,现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桑晴听完这话眉心蹙得更很,刚要开口,便听她又幽幽道:“再说了,是他自己不知死活跟错了主子,谋反的罪名一旦坐实最后都难逃一死,舍他一个能保住汝国公忠烈之名,这买卖也不算亏。”
话虽如此,可郑祈跟着桑彦谋反的事毕竟还没有盖棺定论,他不是阶下囚,桑彦也没被关进天牢,眼前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朝汐见她还要再说,赶紧扯开话题:“听说巴蜀的砂锅雅鱼很是有名,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说想吃江鱼了?正好,一会儿到了客栈我们去尝尝——穆大人,请个客吧?”
她这副狼装羊笑的嘴脸看得穆桦一阵牙疼,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你小子吃鱼凭什么我请客?”
“可不是我想吃,是你家殿下想吃。”朝汐一派心安理得,胡搅蛮缠道,“我说穆大人,殿下对你可不薄啊,堂堂一国大长公主,平日里亲自给你端茶倒水就不说了,就连我家吃了什么她都想着派人给你送一份过去,这份厚待……啧啧,你不会连个鱼都不愿意请吧?”
穆桦白了她一眼:“你少给我戴高帽,兜里没钱就直说。”
朝汐也不稀得跟他吵,忿忿哼了一声,便纵马向前,加快了行军速度。
只是可怜了郑大人,要为这两个幼稚鬼的斗气再多受一份颠簸之苦。
行军十数日,朝云早就将巴蜀一带的情况摸了个遍,入城后,她带着车马队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当地一个还算不错的客栈歇脚。
还没等进门,店小二赶紧从店里迎了出来,抹了一把满脑袋的汗珠为难道:“几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住宿还好说,可若是吃饭……只怕是要对不住了,小店此刻不太方便。”
几人进门的脚步一顿。
巴蜀此行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 实则内里暗流汹涌,官匪勾结也不是一日两日,倘若要想一举挖除毒瘤不算什么易事,再加上朝汐和桑晴的身份,莫说是平头老百姓见了要吓得说不出来话,地方官员也是先要乱了阵脚。
再加上巴蜀天高皇帝远,又是毓亲王的地盘,只要不是圣上亲临,饶是再怎么厉害的钦差到这儿也得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