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从小被养在护国寺里跟一群秃驴呆在一起,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景象,一路之上大呼小叫,瞧什么都新鲜,看见什么都要买,朝大将军觉得这小团子简直快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朝汐一边掏出钱袋替虞天买下她看中的第三个糖人,一边掩面叹息:“我说团子,你是从山里出来的吗?什么都没见过?”
虞天绕着卖糖人的车一圈一圈地转着,听见朝汐问她话,这才停了下来,天真无邪地问道:“我就是山里出来的啊,衿爹,你也是啊,我们不是一起从山上下来的吗?”
朝汐:“……你就当我没问。”
长安街左不过十里路,她们才逛到一半手上就已经没有空了,朝汐看了看自己满手的糖人、布老虎、风车……以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她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不能再买了。”朝汐抬腿挡住正准备奔向胭脂铺的小团子,满脸幽怨,“再买老子连喝酒的钱都没了!”
小团子盯着三步之外的胭脂铺大门,眼睛雪亮雪亮的:“你看你看,衿爹你看!那是什么啊?红红的香香的,我也想要!”
“你要个屁!”朝汐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指把她拽回来,“你那脸还没个胭脂盒大,你要什么你要?走走走,吃饭去,我都饿死了。”
“不嘛,我也想要!”小团子不甘心,抱着朝汐的大腿来回的晃悠。
朝汐都快被她晃吐了,要不是街上人太多,朝大将军真有可能直接把这个黏在自己腿上的小玩意儿给甩出去。
太闹心了!
朝汐压着火,尽量和颜悦色地哄着她往前走,一直走到繁楼门口,这才松了口气,冲着小团子的屁股上蹬了一脚,带着她往里走。
“疼啊!”小团子摸了摸自己平白被踹的肉团团,回头瞪了她一眼,才气鼓鼓地迈步进去。
见来了客人,门口早有小厮迎上去,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接过朝汐手上满满登登的东西,问她是否要需要送回家去,朝汐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又从怀中抠出几锭散碎银子当做赏钱。
“多谢大爷!”小厮欢天喜地接过来后,又将她引到二楼的一处靠窗的雅座,给她们添好了茶水和点心这才退下。
还没到饭点,估摸着繁楼莺燕生姿的歌舞还要等些时候,朝汐要了壶酒,坐在窗边听着一楼的老先生讲着评书。
晚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繁楼的小厮约莫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端来的酒是温热的不说,竟还又送了一壶茶和一碟枣泥山药糕来,说是给团子尝尝鲜。
“如此,便多谢这位小哥了。”朝汐也不推辞,直接让小厮将东西摆在桌上,自己顺手又翻了些碎银子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