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朵茁壮成长的小野花貌似水分有些过盛,零星的飞沫不断地迸溅出来,朝汐有种自己坐在了一棵会喷水的向日葵面前的错觉。
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拉远了自己与这朵向日葵之间的距离。
虽然她的动作幅度小的不能再小了,但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朝云的瞳孔微微颤抖着:“......将军,你嫌弃我?”
“啊......不是,那什么......”朝汐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着,“就......不卫生,距离产生美嘛,是吧?哈哈哈......”
朝云面如死灰。
不卫生?还距离产生美?
您老人家抱着大长公主用过饭碗,吃人家剩下的半碗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卫生?怎么没想过距离产生美?
朝云懒得拆穿,留了个眼白给她。
“那啥,你再说一遍。”朝汐清了清嗓子,想要尽量保住自己的形象,“说慢点,我刚才没看清。”
朝云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朝汐自从耳朵不好使之后,眼神便愈发的尖锐起来,即便朝云与她相隔甚远,可读起唇语来竟丝毫不费力气。
京城的天空里布满了粘稠的乌云,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天上放了一炮火铳,巨响过后腾起的烟尘糊在上头,又仿佛像是被灰色的棉絮覆盖着,风里带了些深冬的寂寥,拂过额头的时候,每个人的眉心都感觉有些沉重。
朝云被飞甲护送进京后片刻没敢停留,按照朝汐给的地址,直接杀到了匕俄丹多所处的驿馆,果不其然,容翊就在那,朝云表明来意并将朝汐如今的情况又都细细给他交代清楚,容翊听后,原本清冷的面容上逐渐笼了一层淡淡的阴郁,眉心紧锁,看上去有些愁云惨雾的。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很显然,二王子殿下并没有想到,朝汐这个不靠谱的为了蒙骗过桑晴,竟然将自己辛苦为她研制两个月计量的药丸一次性将全都吞了下去,并且还是用抑制憬魇的汤药将药丸送下的。
这比让他理解,桑檀是真的相信南珂罗会停止战火而拱手奉上三座城池还要困难。
这两兄妹什么毛病?神经吗都是?
“所以......”朝云悻悻地搓着手,看着坐在几案后的容翊,斟酌着用词,“您现在能跟我走吗?我们将军说了,您带上三王子也行,在她身边总比在京城要安全些,至少没有人能威胁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