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唤他,“您会为我做主么。”
她的长发如水淌在他的病榻,眉眼笑着,唇上的血迹渐干。
“王爷把我弄疼了,”她说,“您看,我唇上都是伤口。好疼的。”
幽觉的目光垂下,盯着她的唇,确实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已经凝合。
正如她绽放的身体此时已闭拢,含羞的草。
幽觉唇齿轻启,说她:“脏。”
青蘅哀哀地笑起来:“陛下不可以这么说我。”
青蘅抚上幽觉的手,带着他的手指触碰唇上的伤。
“很软的。”她说,“很暖。”
“我是蚌。”她笑着含住了幽觉的指尖,暖得幽觉颤了下。
他该抽出手来。
却只是静静坐着,看着她。
看着她在他面前喘起来。故意的,流着泪,吐掉他手指抱住他。
“你羞辱我。”她无端地指责他,缠着他,而后刹那便离他而去。
青蘅背对着:“我回去了。”
她衣衫不整,裙摆微长,乌发流淌,像一条浴在水中的黑蛇。
吞不下猎物,便说着要远走。
在她真如蛇般急行几步,诡异、优雅、一个圈套若隐若现之时。
幽觉恍若看见水面上的月光,她把月光圈在身边,做衬托她的影。
如她所愿,幽觉道:“站住。”
“药尚熬煮,你走了,视为不敬。”
青蘅扭过身来,眼睫上滴着泪珠,吓坏她了,还是愉悦她了,青蘅不给答案。
她只是快步回来,抱住他,喊他:“哥哥。”
耳鬓厮磨,她说哥哥,我若脏了,您替我洗干净。
别嫌弃我。哥哥。
她唤他:“我没有亲人了。爹娘死得太早,我快记不清了。”
“哥哥,”她垂着泪凝望他的眸,“照顾我,喂养我,我就是你的。”
她握住他的手,抚上自己面颊:“您是天下的帝王,当拥有天下间所有美丽的珍藏。”
“我,”她咬着唇,羞涩,又很快浅笑,“美丽配得上我,不是么。”
幽觉看着这心如蛇蝎的女子。
他可以打她一巴掌,让人拉下去,划破她的美丽。
正如阿弟,刺穿她的身躯。
他可以挖下她美丽的眼眸,砍下她的手,分割她的躯体,在祭日里拼合。
杀了她实在太过容易。
留下她,却要费心。
幽觉捂住青蘅的眼睛,问她:“老弱病残,你都喜欢?”
青蘅犹豫了。若说不,幽觉便是弱与病。
若说是,把她赏给其他人可不美妙。
青蘅只好乖乖道:“陛下折磨我。”
她的眼睛干涩,流不出泪来。
“我一无所有,陛下要掏空我么。”青蘅乞怜,“失我魂魄,再美的皮囊也要丑下去。”
“黯淡无光了。”青蘅跪坐在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