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姜鹤说,“在我意识到之前的,心动。”
他对姜鹤说,“我要忍住,忍住,不可以。”
好烦。
好烦。
虞苏时打开水龙头又鞠了一捧凉水往脸上扑,躁意之下是更浓重的无措,他的心脏此刻就像浮在云端没有一个着落,其上细细密密的裹着什么东西,麻痒难耐。
这种话跟表白应该没有什么区别了。
现在唯一可以逃避现实的举动就是装,装酒后忘事,只要他不记得他就不用跟对方解释,但这种念头只浮现了一秒钟便被虞苏时否定了,姜鹤显然不是那种你酒后忘事他便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人。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餐厅的灯在亮着,虞苏时瞥了过去。
餐桌上不能说乱,但也不是很整洁,各种锅碗瓢盆放了大半张桌子,肉眼可见的七八种调料瓶,一盆馅料,几个面团,一张铺了层面粉的案板还有菜刀和擀面杖等之类的工具,空气中还飘浮着淡淡的酱油味,姜鹤正用手搓一条长长的面柱。
“你怎么在这?”虞苏时脱口而出道。
“嗯?”姜鹤懵了一秒,然后才笑着说:“因为这是……我家?”
虞苏时阖了阖眼,他太紧张了。
“醒酒了?”姜鹤随口一问。
虞苏时本能地点点头,过了两秒后才倏地摇头,“没有……头还有些晕。”
姜鹤握着刀把面柱切成啤酒瓶瓶盖大小的个头,闻言掀起眼皮扫了虞苏时一眼,“哦。”
虞苏时有些尴尬,潜意识里往姜鹤脖子上瞄去,对方穿的是毛衣,圆领口根本遮不住颈侧的皮肤,因此左颈处的那块刺青一览无遗,血红色的虞美人已经变成了紫红色的牡丹花。
颜色变就算了,毕竟力气重,难免会破坏到皮下的毛细血管,但品种也变了就挺让人为难的。
他嘬那么狠?
原先的虞美人只是一片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现在都快赶上姜鹤手里那根擀面杖的横截面了。
“看什么呢?”对方突然出声发问。
虞苏时目光上移,对上姜鹤含笑的两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以看到一切心底的情绪,但虞苏时却觉得自己很难通过姜鹤的眼睛去看对方的内心,有时候他觉得姜鹤的眼神明明是带着清净明洁的,但对方下一步说出的话或做出的事往往体现着装腔作势的意思。
对方还喜欢反问的语气,明明一开始是他的主场,但不知不觉中,他便会被对方引导进自己的领域内。
虞苏时扬起一抹笑,不答反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