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愿意被我*吗

另一个目标出现了(1 / 1)

ee空气里透着烘焙店似的香甜,愈腻,愈稠,而角落里一个假人模特手脚好像被拼装好了,抱膝倚在墙边。它两手抬着,其中一只高些,似乎正在攥着一根连接天上的什么东西的线,头也抬着眺望似的,而嘴角微微张开,勾起。不知为何,虽然它没有眼睛,也让人看不出更细致的表情,我却觉得它在说告别的话。

ee一旁,1997开始了新一天的消息轰炸:

ee「恭喜玩家取得主线任务-杀死白月光-进度:15」

ee「恭喜您,收货道具催眠手表一枚。道具描述:我会为你编织梦境——你愿意被我操了吗?道具限制:生效时间五分钟,效果维持一小时至两小时不等。后遗症:无记忆残留。」

ee「十分抱歉,涉及高级剧情权限,玩家目前尚未解锁。」

ee我看着手腕上的催眠手表,无论如何,感谢老天,我作为一个经济自由的成年男性,终于有手表了。银色的双追针陀飞轮,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可惜连时间都是错的。

ee「想不到您还有总结经验的习惯,我真是太惊喜了。」

ee“第二,在高中我跟初恋男友隋唐搞到一起之前,我就已经跟我同父异母的亲哥仇峥搞了很多次,这是我通过分支任务里跟隋唐对话时说的。”

ee“第四……”我犹豫了一番,不确信地询问1997,“在「数峰青」时我喝了半杯迷幻剂,之后记忆清空,转眼已经在回家的路上,隋唐看上去不太高兴——我跟仇峥后来做了什么?”

ee“好,好,好。”我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我还有一个问题,不,两个。”

ee不知为何,我忽又不确信是否该问出口。这世界荒腔走板,而我对所有设定一无所知,如果祸从口出,那将是件顶大的麻烦事。可接下来的问题实在太他妈的重要了——

ee1997的回复倒是迅速:「请问您需要我连接互联网,为您查询‘白月光’一词的定义吗?」

ee你妈的,我就知道这个垃圾系统一点也指望不上,“我的意思是白月光多少有点初恋的、青涩的意味吧?”我气得连手语都用上了,“我开始以为那个人会是隋唐,可根据分支任务,我之前就跟我哥搞过很多次了,那白月光会不会是我哥?”

ee“……”

ee上午十点整,天空通透,微热,但还不至灼晒。青灰色石砖缝隙中漫出斑驳绿迹点点,远方树叶摇动,渗过一阵轻飘飘的风,林丛响起鸟叫声。

ee我很快回他,他也很快回我,说既然我难得早起,不如今天上午十点在家里见面。“哪个家?”我其实一个家的地址都不知道在哪,但这种时候装还是要装的。

ee所以我下楼时心中其实颇为忐忑,着实没底这地点蒙得是对还是错。

ee“哎,那业主也不容易,你不知道么?”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起那位女士的丈夫前些年犯了事、进去了,儿子也被送走。她离婚几年来一直独居,同邻居不算热络,但也颇为热心,时不时会帮忙协助义卖会,只是始终对自家的事缄口不提。

ee“谁知道呢,这可说不准。”

ee我有点失望,细想,又觉这也算是很好的八卦故事结局——前后花园野草丛生,女人一去不回,门牌无人问津。

ee接着,我抬起头,对迎面走来的仇峥露出一个笑,“哥,你来了。”

ee今天仇峥穿了一身

ee客厅陈设我没有动过,茶几上有几本杂志堆得整整齐齐,仇峥坐下看也没看,三百六十度全面问候我的近况。我没坐,很做作地跟他说,如果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吧,我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一副傻白甜弟弟的嘴脸。

ee“对不起,哥,我有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我迟疑地开口,说出来感觉自己的确傻透了,“……张总是谁?”

ee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受——这世界上有一类极其注重体面的人,当他们想提醒你你欠了别人人情或者钱的时候,从来不会直说“欠”这个字,而只会把一些欲盖弥彰的动词放在句尾,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又隐隐把重音咬在那个字上,比如这个“帮”。

ee「1997,救命——」

ee我感到前所未有得心情沉重,「……是不是我在这个煞笔世界的人设才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ee我咬下一颗杏仁,「爱卿平身,爱卿退下吧。」我站起身,借整理家务的理由来回走动,可惜——“小飖。”仇峥又叫我,我只得又拿着喷灌壶在后院门口停住,“对不起,哥,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联系张先生的。”我对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昨天跟隋唐学的。

ee说完,他在我的肩上拍了拍。我下意识往后躲了一步,脚后跟直抵通向后院的玻璃门,迫不得已抬起锁扣,门开了。

ee「很抱歉,您的新道具正处于解冻时间,解冻将在十分钟后完成。」

ee后院里的花草迎风摆动。

ee我只好学他那样顾左右而言它,科学地说:“那玩意应该不会太高,成年最多也不过两米左右,夏天开花,秋初说不定还能吃到石榴。”

ee我盯着他,谨慎地没吭声。

ee仇峥失笑,颔首,片刻,“……你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ee“我不需要哥弥补,我想要哥爱我。”我摇头,打断这漫长的前摇,“比如今天你愿意被我操吗?”

ee从我仅有的、与现在这个仇峥的对话中,我看得出他是个接受过良好文化教育和道德品质教育的人,不仅通晓成年人世界同行的利益计算,还会在及时止损以后对他被伤害了感情的人——比如我,感到愧疚。男人么,逼良家的下海骗下海的从良,我懂。撇开他做过的对我不利的事而言,他应该是个好人,所以面临肉偿的要求才会犹豫,之后大概率就是妥协。而我期待他的妥协。

ee正当我忘我地沉浸在这个不知所谓的亲吻里的时候,我听见1997莫名其妙地询问:

ee我字正腔圆地对1997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