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欢迎来到新世界，世界编号hj1997，世界类别：哲♂学，世界主题：今天你愿意被我操吗。」

ee床脚正对一堵墙，横七竖八贴着纸，大字报一样的台词、句尾被刮花了的短诗、各色电影海报，都不认识。对角线另一端墙角堆着杂物，几张塑料布覆盖其上，边角卷起，隐隐泛黄，不均匀地映着光——随即“呼啦”一声响，糖果气旋过境，塑料布翩翩鼓动，露出下面一……堆坏了的假人？

ee“这些是什么……东西？”

ee右眼皮跳是不是有不好的寓意，天花板边缘横亘裂缝是不是危房的证明，“不，我问的是……”

ee“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ee“你他妈……”

ee我闭了嘴，抬头看天花板，心想这声音是不会理我的了。

ee「亲爱的玩家您好，很高兴与您一同开启hj1997号世界的旅途，我的客服代码是1997，与您共享视野，随时为您提供支持。」

ee「a：打开后台资料库，由1997详解hj1997号世界，时长约为19小时。」

ee我干脆地选了b。我痛恨阅读。

ee我走出去，商业区步行街日落向晚，车水马龙，我回过头，我的来处已经消失不见。

ee「您想要找到一个愿意被您操的人。」1997贴心地提醒我。

ee橱窗里的人影一米八多不到九，头发长到肩膀，风衣褶皱不多，衬衫棉麻质地，手腕没有表，腰带没有logo，鞋子楦型倒特别，但有点硬，跟也太高了。除此之外，左手尺骨茎突上有一枚刺青，三指宽，五指长，寓意不明。我是说，我不是只在意脸和打扮的男人，只是这世上大概没人会愿在操人时看到对方对着自己的脸皱眉下不去嘴的表情。

ee我愣了一下，撞见玻璃橱窗中自己滑稽的表情。

ee我迫不及待验证自己的财务处境，走进距离最近的咖啡厅，请问你们店能办会员卡吗？柜台前的咖啡师女孩头也没抬，熟练介绍道：我们有月卡、年卡，还有终身制。终身？九百八十元，她仍低着头，随手指向身后的屏幕，另送帆布袋一只，小食一份，饮品八折。那就这个吧，我正掏出钱夹，就在这个当口，可能是我心不在焉，可能是我飘飘然了，以至于在回头时一个不慎，手臂直直撞上迎面走来的人，“抱歉。”咖啡稳在一个不至于飞溅的角度。

ee他念我名字时咬得不算用力，还有那个昵称，就像在念什么熟稔的词汇似的。「1997，我是叫王飖吗？」

ee面前的人身穿做旧的机车夹克，短发染成银色，气质本该锋利，可他一笑，眉目舒展，我看上一眼就仿佛掉进了只彩色泡泡球——我是说，他长得很合我胃口，只囫囵地操一次未免遗憾，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性爱期间能够掺杂些许感情，就像往巧克力里放上一滴酒精。

ee「现在为您更新您的1号攻略对象情报，隋唐，青年职业画家，五年前毕业于……」咖啡师女孩正要递过纸片包好的卡，“您的会员卡。”“谢谢。”目光一瞬相接，我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她突然叫出了声，“王飖？”

ee最后一个字掉下时，我捏咖啡杯的几根手指不受控似的松了，“哐啷”一声，杯子落了地。

ee一众不相干的人望过来，几台手机应时举起，我发现自己下意识挡脸而不是转身，这不是个感到紧张的反应。而隋唐一步上前，主动挡在我与镜头之间，我似乎不讨厌、但不习惯这种被关照保护的感觉。只是……从这个角度看，隋唐的笑消失了，侧脸面无表情，但是唇角有个很细微的下撇，是个不悦的神情。

ee我上前挡住镜头，拍我的人在笑，我朝镜头调出某种不至于虚伪的微笑表情，却只听隋唐在后轻声说：“多少年了，小飖？”我不便开口，“嗯”了一声询问，他复道：“是第七，还是第八年了？”

ee不合时宜地，我在合照之后保持了那个笑。

ee真他妈的狗血剧情。

ee「a：请他品尝咖啡，并在其中放入迷幻剂。」

ee我干脆地选a，借口取咖啡走远了几步，再回到座位时故意洒出了点咖啡，可是隋唐却反而坐近。我状似无意地让头发碰到了他的手，他抬头看了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多了一些不属于快乐的神情。

ee「很抱歉，权限尚未开放。」

ee隋唐喝了一口，“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ee“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收到你的消息。”

ee这次隋唐笑了，“对我么？”

ee“对我你不用用这个。”

ee“有爱就可以做爱。”

ee他抿起唇，没有回答。

ee“其实我没办法在没爱的时候操你，”我只得据实已告，“我喜欢伤害别人，但不喜欢伤害别人的心。”

ee别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