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刻,爱人的低语温情如许,红酒的后劲寸寸融化她的意志。
许云想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他正在说的这些,是在弥补她曾经说过的“i wish i could be there”的缺憾。
那样本能地,耐心地,将他的过去铺陈在她的面前,仿佛一直聊,就可以讲到天荒地老一样。
这样的夜,因与你共度而不舍得结束。
……
直到窗户的缝隙里传来森林里的鸟鸣,微淡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入卧室。
自动感应的小夜灯像刚醒来时的梦一样黯淡下去,天光和灯光,朦朦胧胧,飘飘渺渺。
而陈谨川才刚刚说到两个人交集的开始。
他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的led闹钟,低头在许云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先睡一会儿,醒来我再继续和你说。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窗帘后,天色由淡转明。
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这是他的女孩。
和他共享前尘往事,也共度未来一生的人。
事实证明,房子的隔音效果真的做得很好。
两个老人第二天早上醒来,完全不知道地下的酒窖里少了两瓶红酒,还是起不来床的许云想和衣然露了痕迹。
两兄弟都舍不得吵醒人,甄华又催着他们叫人下楼来吃早餐——陈谨川这才说了实话。
餐桌旁的陈正和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拿的哪瓶?”
一袭白衣黑裤的陈谨川一边往面包上抹牛油果酱,一边垂眸思考:“……好像是进去之后第三个木酒驾,最上面那排?随手拿了两瓶。”
陈慕舟适时奉上真诚的夸赞:“爷爷,我都不知道您储藏的酒品质这么好,风味独特,单宁又轻柔。然然也觉得很好喝。”
昨夜刚刚上任的女朋友搬了出来,陈正和立马就转了笑脸:“然然喜欢啊,那回国的时候让她带几瓶。女孩子适量喝酒,美容养肤的。”
“阿川,你也给衣衣带几瓶。对了,你们领了证,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酒窖里存了一批好酒,是留给你们兄弟结婚的时候用的。”
自从两个人已经领证的消息曝光开来,这个问题是被问到最多的一个。
但许云想和陈谨川目前都还没有这个打算,尤其是在刚刚闹过这样的新闻之后。
许云想是小孩心性,享受着热恋的过程。她想象中,婚礼应该在恋爱一两年后,感情稳定了,事业也小有成就,才是最好的时间。
陈谨川则是许云想至上主义者。
陈正和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并不是催婚的性格。只是眼见陈予文那边领了证不见动静,陈谨川这边也是如此,就忍不住有些着急。
陈谨川倒是淡定:“公司的事情多,衣衣那边也忙。我爸那边……”,他停顿了一下,又低头,“他还需要时间消化。”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父子的关系由来冰冷,又偏偏在这样的大事情上不对付。
老爷子拧着两条眉毛生闷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结那几次婚我们都没有说什么……现在倒想在你们的婚姻上插手了?”
许云想睡到下午才起床。
她不知道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里,陈谨川已经不动声色拉拢了一对老人做坚强后盾。
第二天,四个人飞去了不同的城市。
衣然和陈慕舟去巴黎,那里也是知名的时尚之都。
而许云想和陈谨川飞去了英国的曼彻斯特。
旧的人,新的身份。
陈谨川规规矩矩跟着许云想叫“爸,妈”。
两人在曼城呆了两天,又跟着许尚泽和秦蘅在附近的景点逛了逛。
陈谨川表现极好,提早安排了车和司机,也在许云想贪冰的时候温言阻止,甚至还在经过婚纱店的时候,仿佛不经意地提及,那珉正在洛杉矶帮他联系婚礼礼服的设计师,等许家夫妇结束这边的工作和课程回国,两人的婚礼也差不多会提上议程了。
“到时候我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爸妈多提点一二。”
许云想要将许尚泽的副卡还给他,秦蘅又当着陈谨川的面塞了回去:“爸爸妈妈给你零花钱,你拿着花。其他的事情你也别有压力,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万事还有爸妈给你兜底。”
她只好又塞回了包里。
最后许家夫妻在机场送别两人。
陈谨川郑重表态:“先前带衣衣回了一趟爷爷奶奶家,她们很喜欢她。……我也是。您二位放心,我会照顾好衣衣的。”
这一趟半公半私的行程结尾,他通过了岳父母这一关。
两人一起回了海城,管家已经将两人行李搬至了大平层。其实离之前的花园洋房并不大远,但是安保系统更加严格。
三百多平的空间。
新家明亮干净,井井有条,花花在它的空间里欢快地摇着尾巴。两人的衣帽间还是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