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爵钗

金爵钗 第135节(1 / 2)

萧扶光说没有,可心中却十分烦躁——那是平昌,自小样样便要与她比肩的平昌。

平日里但凡她新换了什么钗环发饰,总能在京中刮起一阵风。仿光献郡主的人不计其数,平昌却是最疯狂的那个。

叫人送走了姚玉环,萧扶光坐在榻上,半天都没动。

清清与碧圆是后来伺候的,颜三笑来得更晚,大家都不识得这位平昌公主,便问小冬瓜:“郡主怎么了,气得这样厉害?”

小冬瓜是宫里出来的,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儿?一番解释就给说明白了。

“平昌公主是闵孝太子的亲妹子,俩人一个胎里出来的。双生嘛,她同太子殿下更像些,这脾气也有些像——太子殿下打小就喜欢跟咱们郡主屁股后头,公主也是。可平昌公主身子骨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冬瓜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两分,“当今皇后,那时还是兖王妃,她一直跟摄政王较劲呢。先帝赐了郡主长秋宫做小住之地,她便将公主也强塞进了宫。不过,后来出了件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碧圆着急问。

小冬瓜继续道:“起因咱郡主七岁那年作了首‘秋山赋’,咱们王爷爱女心切,一时高兴显摆了一阵儿。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便逼着公主也弄一篇什么诗赋出来——公主作不出,下头人跟着着急,有个小宦官从书里抄了一篇,公主跟着背。皇后起先很高兴,还将这事儿秉给先帝听。先帝是什么人呐?治国虽说不精,诗赋却是一绝,哪里不知这是书里的东西?皇后当众丢了大脸,回头将那小宦官杖毙了。公主知道后发了疯,要点火烧宫,只是先帝当时要过寿,离京去兰陵寻咱们郡主了,便没酿出大祸来。不过从那之后,公主性情大变,也不闹了,郡主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跟水里的影子似的…”

颜三笑倒吸一口气:“天可怜见的,听你这么一说,还是皇后逼得紧了。”

“谁说不是呢?!”小冬瓜一甩袖子,“可你要是皇后,原本该跟摄政王成婚,一转眼他变了心,娶了别人,你可不是恨透了他?”

碧圆试探问:“这么说,怨咱们殿下?”

“话也不能这样说。”小冬瓜摆摆手,“究竟怨谁,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说得清。风月上笔笔皆是糊涂账,情爱少一分都是恨,实在难判呐…小阁老再怎么献殷勤,咱们主子却只有一个,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都有点数,啊?”

几人忙说知道了。

日落西山,定合街起了灯。眼瞧着到了宵禁的点儿,司马廷玉骑马过来了。

平日里大老远便有人来挑灯请小阁老进府,今日不知怎的,一直到了王府门前都无人来接。

司马廷玉仰头看着眼前高高的门第,张了张嘴,心说摄政王的女婿果然不好当。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便不受欢迎了,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跟平昌公主有关。

不过尔有张良计,小阁老自然有过墙梯——他真的架来一把梯子,偷摸进了银象苑。

第223章

孽影观空(三)

王府本就弯弯绕绕,银象苑虽小却也有寻常宅院四个进出,加之亭台水榭、弯转回廊处处“危机四伏”,府里的守卫竟比平日里多出一倍,舞着棍棒大喊捉贼。

郡主住的地方哪里是这样好进的?若是一个梯子也能架进来,那每日里光应付攀墙就要拨出不知多少人手。

司马廷玉还摸着黑,心说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否则英明尽毁。

他脚底生风,一路来到萧扶光所居楹前,还没进门,便见俩人扑上来,手中甚至张了一面网。

若是就这么叫人网住,小阁老的脸往哪里搁?

司马廷玉旋身而走,避开了那张网。

那俩人扑了个空,“呀”了一声,一头猛扎进旁边几丛冬不凋中。

司马廷玉听是两个姑娘的声音,愣了一下。

不等他反应,后头有个圆滚滚的影子拿着板子呼呵而上。

“贼贼贼人休想进门!”

这人料想是有些害怕,嗓子还颤着,说话结结巴巴的,可那动作却分明是拦着不让他进。

司马廷玉听是那倭瓜,张口便斥:“你吃了熊瞎子胆了,我你也敢拦?!”

“哦,小阁老呀,对不住。”小冬瓜收了笤帚,眼观鼻鼻观心道,“郡主说了,怕有贼人晚间来犯,叫我们好生守着——小阁老怎么是您呐,您不走大门,怎么翻墙进来了呀?”

司马廷玉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可抬头一看,花窗边正立着个影子,气焰立刻熄得无影无踪。

“看我仆步横扫、左右开弓!”小冬瓜拿着笤帚在原地挥舞,“郡主安危由我——大魏第一猛瓜来守护!”

司马廷玉一抬手,将猛瓜弹出一丈远。

“守不住了哇!”小冬瓜捂着脑门哭,“啊呀,好疼!”

小冬瓜守不住,有人能守住。

藏锋从楼顶跃下,横在司马廷玉跟前。

司马廷玉知道这人是个不要命的,冷着脸道:“让开,我要见阿扶。”

“郡主想见,你才能见。”藏锋难得开口,“她现在不想见你。”

司马廷玉也不废话,与他过了两招,逼得藏锋后退半丈。

藏锋凛声质问:“小阁老既有些本事,当初遇上响马为何不使全力?”

司马廷玉捱近了他,反问:“你同云晦珠是何关系?”

藏锋心底一惊,当即让开了道。

司马廷玉上了楼,刚打开门,便见一只鸭嘴香薰炉迎面砸来。

他闪避走开,香炉从梯子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金鸭残香,日尽思量。”司马廷玉笑道,“阿扶这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