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爵钗

金爵钗 第101节(1 / 2)

香姐儿说罢,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萧扶光又躺了回去。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估摸着该是进晚膳的点儿,萧扶光这才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去厨房。

未料厨子却看鬼似的眼神看她,只说一日两餐,分别是朝午两顿,晚上没有。

萧扶光眼前一黑,心说檀家这老太婆简直是抠到极点,偌大个府邸竟然还要从人牙缝里抠减。

她饿得不行,想法子靠近司马廷玉所住的那幢阁楼。

想是司马廷玉有意为她留门,提前遣散了周遭守卫。

萧扶光蹑手蹑脚,终于从边侧楼梯上了楼。

她靠个下人的身份进了檀府,干了活儿还要饥一顿饱一顿的。

再看小阁老,待遇实在不一般,用完了晚膳另有餐后美酒糕点果盘。

司马廷玉正斜靠在榻上,今日倒不穿昨天那身红,换了身皂衫,深色明明显瘦,贴在他身上却莫名显出胸膛无垠宽阔来。

萧扶光关好了门,转身奔着小几而去,抓起食盘上的吃的就往嘴里塞。

郡主常见,饕餮不常见。司马廷玉也是头回见她饿成这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帮忙倒水。

“怎么饿成这样?”他拍着萧扶光后背问,“老太婆不是说要认你做孙女,将你送给我,怎连饭都不给孙女吃?”

萧扶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嘴里东西咽下去,才道:“听他们胡扯,我在后院洗了半天的衣服,还不给吃饱饭。”

司马廷玉朗声大笑,笑完又来逗她:“若是不饿,今晚也不来找我?”

“你还说。”萧扶光自然没好气,“若不是你,昨晚我能睡一觉好的。”

司马廷玉再不逗她,看她吃饱了,将人揽到自己怀里替她揉肚皮。

“如你所想,自赤乌二十三年秋闱之后,檀沐庭便再未回过济南。老太婆未曾进过京,不过是同这位天骄长孙有书信往来。”司马廷玉将自己打听出来的告诉了她,“不过檀芳生前倒是常在帝京,檀沐庭利用职位之便为檀芳在京中某了好差使。檀芳还曾告诉过檀英,说堂兄不比往日,有谋略在身。以致于檀英后来拜见檀沐庭时一直是隔帘相望,说的话也不多。”

萧扶光颔首:“檀芳替檀沐庭做脏事,檀英的手倒没有那样脏。檀芳有异食癖,我猜檀沐庭予他好处,且拿此事来牵制他。至于檀英,不过是不常与他们来往罢了。”

司马廷玉道是:“檀芳既死,檀英做了家主,他也不会太干净。不过我尚未发现檀英做过什么,可越是瞧着正常的人,便要越多几分警醒才是。我已召了阁部的人来,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苗头。”

萧扶光放松道:“怪不得楼下无人看守。”

“嗯,为你留门。”司马廷玉说着,手开始乱摸——倒也不用多费力气,他个头高,手掌也大得出奇,张开时便能困住她半个腰,叫人跑都跑不掉。

萧扶光知他有贼心没贼胆,大大方方地搂了他的脖子。

俩人头将靠在一起,还未贴脸,便听外间又来了人。

“小阁老,小阁老可睡下了?”檀英谄媚的声音在外响起。

萧扶光从司马廷玉身下钻了出来,躲进他榻后的床板缝隙内。

司马廷玉窃香不得,呼出一口浊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什么事?”小阁老声音冷彻骨髓。

第167章

夜舞鱼龙(十一)

檀英斗着胆子开了门,重重帘幔之后,司马廷玉似是端坐于榻,身姿挺拔。将帘子撩开了一瞧,神容冷肃然眉眼飞扬,线条冷硬却肌肤无暇,真个玉面小阁老。

都说他瞧着吓人,檀英心底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只有小阁老这等才称得上是真男儿。

檀英进来,先是叩了个头,随后仰着脸笑:“方才小人一琢磨,竟忘了替小阁老送人来,想您应是对那丫头有两分满意,小人这就使人将她带来?”

司马廷玉眼珠向旁边一瞥,道:“不必了。”心说那丫头就在自己身后,若不是你这胖子捣乱,此刻自己不知有多快活。

檀英似是猜到他会这样说,又搓着手道:“既是她不讨喜,那小人再换些个人来伺候您?小阁老只管放心,都是家生家养,嘴严实着。”

司马廷玉正欲拒绝,却见檀英朝门外一扬手,两个人低眉垂首入了内。

檀英从地上爬起来,挪动小步去关门,边忙活还边回头看他。

屋内竟陷入一片沉寂,萧扶光躺在床板后,总觉得司马廷玉周身嗖嗖地灌凉风。

她悄悄露出一只眼去觑,见司马廷玉身前不远处站了一高一矮两位白衣少年,矮个儿的身条纤细似好女,粉面含春;高个儿方脸薄须衣裳都快兜不住那呼之欲出的勃发肌肉,尽显威武阳刚。

萧扶光眉头上扬,一双杏眼慢慢睁成了核桃眼。

“这是何意?”司马廷玉的声调已然与平时不大相同了,细听疑惑中已带愠意。

“小人瞧得出来,昨晚那丫头模样是不错,可惜不解风情了些,怕是不得小阁老的喜欢。”檀英半躬着身子道,“说起伺候人,府上这俩是最出挑的,莫瞧他们是男子,心细得能替人掏耳朵眼儿呢!”

司马廷玉眉头一皱,挥手赶人:“什么乱七八糟,我不需要他们伺候,让他们滚。”

檀英见小阁老不高兴,连忙朝那二人挥手示意:“滚!滚出去!小阁老不想瞧见你们,耳朵都聋了?!”

那二人又是一拜,垂首退了出去。

司马廷玉自小便被烙下一个印子,那便是此生要做郡主之夫,若没有这一层,也该是个品貌兼得的女子。因起点太高,官场中乌烟瘴气侵蚀不得他,是以并未领教这等另辟蹊径的讨好法。

明白檀英用意,当下他只觉得恶心,再无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