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桑望生在第三次梦见温时晚的时候,终於听清了她的声音。
不是从远方传来的模糊,而是近在耳侧的低语。他站在一座古桥上,桥下桃花落尽,水声潺潺。
她穿着一身浅青襦裙,发间斜cHa着一支玉簪,站在桥另一端,笑意温婉,与梦里重叠了无数次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望生。」
他的心在那一刻颤了一下。他没有问她为什麽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再逃。他一步步走向她,像走回一个早该踏入的时间。
「我以为……你只是梦。」他低声。
「也许是,也许不是。梦里的我们,记得得b现实还清楚。」她眼里藏着浅浅波光,「你记起来了吗?」
「记得什麽?」
「那一年春祭,你说过如果有来世,就让我们再写一封信给彼此。不为重逢,只为证明时间带不走的,是真的。」
他怔住了。
梦境开始颤抖,桃花一瓣一瓣逆流飞起,像是时间倒转。他站在原地,想叫她,却见她站在风中问出一句:
「望生,你愿意等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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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想回答,却醒了。
清晨的天光灰蒙蒙的。望生坐起身时,额前冷汗未乾,心脏还在狂跳。他打开床头柜,cH0U出那本笔记本,第一页写着:
〈梦里的人寄来一封信,说她还没忘记我〉
那不是笔记,是某种预兆。或许那个梦从未结束,只是他的记忆,才刚开始恢复。
时间邮局。
他一走进来,就发现气氛异样。
墙上钟摆的声音失了节拍,原本飘着茶香的空气中多了一GU微弱的铁锈味。最异常的是苏暮的影子,b平时淡了些。
她的轮廓像被晨雾边缘染过,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苏暮……你怎麽了?」
她转过身,仍微笑:「你看见了啊。」
「你的手……」望生低下头,她的手腕微微透明,指尖几乎穿过他递来的茶杯。
「时间邮局开始不稳了。」她轻声说,眼神平静,「因为……有太多人开始遗忘,也有太多信,还没有人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