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完之后，诺曼张开翅膀，瞥了一眼旁边的胖球，说了一句“跟上”，然后飞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尤哈特也跟了下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身体里的魔力也平息了许多，可以变回人类了。

尤哈特一呆：“唧？”

跟在大魔王身边，虽然经常遇到危险，大魔王还动不动就要杀了它，但实力的增长也是实打实的，它还不想走。

诺曼淡淡道：“我之后没有需要你的地方，也不会再有魔物给你吃。”

诺曼睨了它一眼：“不用，凭你还伤不了阿尔，如果你想死，就尽管靠近好了。”

“而且除了勇者，人类中还有很多厉害的职业者，更别说光明法师、光明骑士这些天生克制恶魔的人，是你应该小心别遇到他们，不然你都不知道你会死得有多惨。”

诺曼翻了个白眼，看在它垃圾桶当的不错的份上，难得好心提醒道：“其实凭你现在的实力，没必要留在这里，人类除了好吃一点以外，对恶魔一点营养都没有，不如回到深渊吞噬其他魔物，对你的实力提升更大。”

“我要怎么……回……深渊……”

正常来说，在深渊之门闭合的情况下，超过大恶魔实力的魔族都会遭到艾泽大陆的排斥。

但直到在龙岛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才明白过来，他之所以能待在这里，不被排斥，是因为他的龙之心。

除此之外，连诺曼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点是，当初他误打误撞进入了人类的身体，属于龙的部分被进一步提纯，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血液会格外吸引魔物的原因，因为里面龙的属性占了大部分。

吃了一堆魔物之后，尤哈特的实力应该将将超过大恶魔，达到了会被位面排斥的阈值，之所以现在还没被丢出去，只是因为它还没消化完而已。

它本能地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连忙扑腾着翅膀，独眼泪汪汪地望着诺曼，急得人话恶魔话乱飚：“老大，唧，我以后一定……会来看，唧唧你的！”

发现自己的想法被看穿，只剩半个的尤哈特一抖，连忙顺着位面的排斥力，把自己丢进了空间通道里。

抹消契约，诺曼拍了拍手，转身回家。

圣骑士带走阿贝尔时太匆忙了，并没有注意到这块躺在一旁的水晶，在他们出去之后，诺曼把它捡了回来。

不难，但很费时间，圆环太小，他必须很小心地用力，才能把它们捏回原样，而不是捏成其他样子。

看着手里完好如初的挂坠，诺曼松了口气。

晚风吹进屋里，火苗晃动了一下，诺曼望着外面的夜色，仿佛看见了红棕发的青年推开院门，笑着朝他扑来的样子。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水晶挂坠静静躺在手心里，火红色的晶体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他的人类，还会爱他吗？

深夜，在几个牧师的一同治疗下，阿贝尔醒了过来。

安德鲁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凑了过来，松了口气似的：“你终于醒了。”

“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就看见你昏在那里，没看见波尔赫斯，回来的路上也没有遇到它，我以为它已经被你杀掉了？”

想到在溶洞里输出净化之力时，感到的那一层奇怪的阻隔，阿贝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圣剑。

光辉之铠被仙女祝福过，只要在星光的照耀下，就能自我修复。

“小半天，现在大概是凌晨一点钟。”

安德鲁拦住他：“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再不回去，诺曼要担心死了。

“那也明天再说。”阿贝尔绕过他就往外走。

阿贝尔一顿。

阿贝尔慢慢转头：“……你在说什么？”

“没有。”

中年骑士静静地看着他：“除非，你从现在开始，不再使用力量。”

你在开玩笑吗？不使用力量，你让我放弃讨伐魔王？”

“勇者的宿命？哈。”阿贝尔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

但现在却告诉他，就算打败了魔王，他也一定会死？

过了一会儿，阿贝尔冷静了下来：“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知道了。”阿贝尔平静道，“我会讨伐魔王的。”

安德鲁默默点头。

因为在战争前线，所有人都可能会死，不光是阿贝尔。

圣骑士道：“地火之精后天就能送到，神殿已经制作好了传送到精灵之森的卷轴，可以直接过去，你准备好了，就来这里找我吧。”

他伸手一摸胸口，脸色顿时一变：“我的项链呢？！”

阿贝尔急了：“诺曼刚送给我的，是他母亲的遗物，银色链子，底下是红色水晶，很重要，你有没有看见？”

他还没说完，阿贝尔就风一样冲了出去。

中年骑士叹了口气，回头去找卡洛斯。

“勇者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