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小树林。

这片树林本没有名字，是句芒临时给起的。

这里只剩下宋缺和句芒。

“还是不够稳定，但逐渐在变得稳定。进化区以前有同步率这个说法，但当时我和羲和是有分歧的。羲和认为百分百同步率可以实现，以人的形态。但我认为百分百同步率一旦达成，那人类就变成了万兽了。”

他的皮肤里血管的颜色也过于喧宾夺主，让整个人看起来宛若感染了某种生化小说里才会有的病毒。

“所以我一直不认为存在完美血清，就像阿卡司的小心肝，她获得了力量，身体的一部分却兽化了。只是那一部分很小，她运气很好，深海蓝的眼睛看起来很漂亮，不能说话也没关系，男人有时候也喜欢沉默的女人。直到唐闲把混沌这种生物驯服，带到了人间之前，我都没有想过所谓的完美血清。”

人类狩猎过的浩劫级，便是泰坦巨兽，还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时间已经是初夏，句芒与宋缺所在的这片“孤男寡女小树林”又有些炎热，句芒脱掉外套，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

句芒笑了：

宋缺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

句芒就像在诱导小动物犯罪一样，她眼神迷离：

宋缺站起了身，眼中带着警告的意味，他现在说话很生硬，与唐很肉不同，唐很肉说话流畅，但句式总是缺少衔接。而宋缺现在说话则是比较艰难。

若非他本就是一个极为克制的人，也一直以来有着极高的道德素养，恐怕会任由这股怒火吞噬，释放兽性，成为一个破坏狂。

句芒也就收起了各种求偶行为。

“相比起第一日他第一次完全兽化时想要杀死我的冲动，到现在为止，基本不管怎么挑衅他，都已经可以做到表面淡定了。是的，不管是让人

我能感受到那股溢出的杀气和杀戮欲望。在他撕裂万兽的时候，那些腥臭的脏器，他开始不断地啃噬。

继续撩拨他也快没有意思了，宋缺真是有一个有趣的躯体和无趣的灵魂，兽化之后很有意思，但渐渐也开始没有意思了，圣人人格开始一点一点占据主导，相信不久后，他就可以自如的驾驭万兽形态。

等到宋缺完全驾驭好万兽形态，这个实验就算彻底成功。但很可惜，它并不具备泛用性。

测试归测试，句芒其实现在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是在玩火，万一宋缺真的就兽性大发把自己怎么了呢？

不多时，宋缺便已经回来了。

不过很有效。

他的语速也流畅了很多：

“比起之前进步很大，但你越来越没意思了，还以为一个表面越端着的人，兽化之后就会越邪恶，结果你的人设里，大概就没有这一面。”

……

次日，艳阳高照。

但现在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就像是某种臭不可闻的东西，如果吃都吃下去了，那闻就自然是小事情。

速度并不快，像是一边探寻，一边行进。

兽化形态，百分之十四。

顶多会被人当做红眼病，熬夜过久血丝过多，看着有点吓人。

不仅仅是嗅觉，他整个人呈现出爬行的姿态，牙齿也渐渐变得尖锐，有獠牙化的趋势。

他看到的不再是五彩斑斓的世界，那些缤纷多彩全部变成了灰茫茫的一片，灰雾之中，有两人形的红色光团。

兽化形态，百分之二十六。

随后宋缺开始奔跑，他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几乎不发出声音，但他没有因此而觉得能够瞒过什么。

这是来自伊甸神庭的走狗

和上次那个自称善恶的怪物一样，这些家伙极为恐怖，宋缺单独对付其中一个，即便是完全兽化，靠着天平之眼的预测未来，也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宋缺将这种能力称之为的同生共死领域。只有阿卡司知晓宋缺的这种能力。

它终究逃掉了。

在宋缺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一道恐怖的光柱从天而降，如雷霆砸落！

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倍增，却也只是堪堪避开了那一击。

宋缺的语速变得很慢，他的语言神经系统已经忘记了如何使用人类语言。

“打不过就跑，作为我最重要的实验体，千万别死了啊！”

这句话句芒已经听不懂了，因为宋缺正在进行百分之五十的兽化。

句芒走了。

但宋缺的脑袋其实也很好使，他没有选择跟自己一起走，说明他有别的安排，而这个安排里，自己这个天赋燃烧了一半的人，显然是个拖后腿的。

但宋缺本质上不是万兽，他没有魂晶，只有一颗强键的心脏。

两道高大的身影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宋缺身前。

【果然如善恶所言，是很奇怪的生物。】生死神使的神袍为青黑色。

【不曾见过，目露红光已经很诡异，这本是神阶生物的特性，但它不可能是神阶生物，我主这般伟大的存在，数万年来也就七个。奇怪，真是奇怪。】

宋缺不清楚这两个神官的能力，一时间也不敢冒然行动。

两大浩劫的威压，让宋缺感觉到脚如同灌了铅一样。

【善恶说他能同生共死，却不知道与我的献祭相比，谁更厉害。】

原本压制着宋缺的力量顿时变弱。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兽化程度所带来的的能力提升，并非是平滑的。

眼下的宋缺，已经有了与浩劫级生物正面肉搏的能力。

青黑色的领域在极速吸食宋缺的生命，宋缺的领域里，自己的生命下降，对手也会下降。

对手所损失的任何生命，不管是不是自己造成的，哪怕是对方自残的，都会归于自己。

但宋缺没有第一时间远远遁走，只是短距离的退却。

……

“如果我们不与宋缺沟通，又如何能够确保宋缺明白我们的作战计划？他又不能未卜先……”

唐景笑了笑，说道：

黎小虞有些懂了。

“我留意过，宋缺上次击败善恶的地方，做了记号，这个记号一路指向了某片林地。而我们的狙击手已经顺着这个记号做好了埋伏。”

“是的，狙击手。而且是最为致命的狙击手。”

……

在两大神使与宋缺的折腾下，孤男寡女小树林已经快要变成衣不蔽体小荒地。

元雾捂着一只眼睛，在孤男寡女小树林的数千米外，盯着生死神使说道：

“锁定了吗？”一旁的阿卡司问道。

“那就一眼送它下地狱吧。”

银白色的长发舞动，元雾的瞳孔里，呈现出一片扭曲的空间。

这数个月来，元雾接受秩序者的改造，只做了一件事，强化镜之眼威力之外的所有因素，将镜之眼真正的变成一件可用的兵器。

只是下一秒，笑声戛然止。

这一幕过程其实很漫长，足足持续了十来秒，但因为过于诡异，这十来秒的时间里，天罚愣是没有出手，它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数千米外的元雾眨巴眨巴眼睛，淡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