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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分人,有的恶灵不爱用恶灵阵,里面只扔一些过载的妄念,造不成什么伤害,眼前这个恶灵阵就是这样。”
燕槐序收回探知的手,继续道:“但这里面不只是恶灵阵,好像还有……池云谏的妄念。”
地藏王意外道:“什么意思?拼一块了?”
燕槐序道:“不光拼了,还融合了。我进去看看吧,蝉时雨跟小紫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唔,”地藏王疑惑道:“小紫?你是说阿比戈?”
燕槐序脸色空白了两秒钟,恍然大悟道:“原来她叫阿比戈。”
地藏王:“……”
地藏王:“总之这一趟要辛苦你了,燕队。东岳说让我给你带句话。”
一提到白月练,燕槐序明显僵硬了起来,干巴巴道:“什么话?”
地藏王笑了一下:“她说她在家等你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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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阵张开的一刹那,蝉时雨和阿比戈都懵了,思绪迅速远去,好像被人硬生生抽走了一样,等两个懵圈的小朋友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教室里了。
准确来说,不是坐,而是站着。满教室的学生都站着,甚至天还没亮,读书声潮水似的灌进蝉时雨耳朵里,灌得她一激灵。阿比戈站在她身边,用书本挡着脸,小声道:“什么情况?!”
“这是恶灵阵,你个乡巴佬!”蝉时雨说着,想放下课本,却根本动不了:“喂,我怎么动不了!”
阿比戈怒了:“我怎么知道,我也动不了,这跟之前的恶灵阵不一样啊。”
蝉时雨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的恶灵阵可不需要七十二棺,这恐怕是个货真价实的恶灵阵。”
阿比戈动了动腿,又动了动脑袋,发现大动作是控制不了的,但是说说话,回回头这种小动作还可以受自己控制,一回头就惊了:“这是学校吗,教室里怎么有这么多人?”
蝉时雨也回头看了一下:“多吗?四五十个很正常吧。”
两人藏着书本后面对视了一眼,蝉时雨绝望地想起阿比戈是西方人,大概对这种天不亮就要站着读书的行为也很不理解。她只好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恶灵阵要怎么拔除吧?咱们得找到阵主的妄念根源,然后给她消散掉。”
阿比戈蹭了蹭鼻尖:“可是我们根本没法自由活动啊,难道在教室里坐着就能找到妄念根源吗?”
蝉时雨道:“恶灵阵里既然生成了教室,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反正也动不了,等等看吧。”
说完,蝉时雨专心致志地读起课本来,看了眼封皮,是高中生物选修三,说明这起码是高二或者高三。
等到时针指向五点五十,大家突然拿着书本开始一窝蜂地往外跑,受身体控制,蝉时雨和阿比戈也跟着往外跑,阿比戈惊喊道:“出什么事了?!”
蝉时雨一下楼,看见操场上整齐的跑操队伍,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两人跟着人群,自动地站进了自己的队伍里,拿着书本又开始朗声诵读。
阿比戈惊呆了:“六点钟跑操,还要拿着书本读?真的差这一会吗?”
蝉时雨没好气道:“别大惊小怪了,叫你读你就读吧!”
等人到齐了,操场上开始播放音乐,跑操队伍整整齐齐地开始慢跑,一直跑到天边开始泛白,学生们又百米冲刺地朝食堂跑去。
阿比戈受不了了:“喂!这又是干什么去?”
蝉时雨轻车熟路地拉着她抢地方,两人一人一个鸡蛋饼吃完,又着急忙慌地跑回去。
这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偶尔小声地说两句话,大部分都在闷头看书本。
阿比戈受不了了:“为什么这么着急?我感觉刚才那个鸡蛋饼要哕出来了!”
蝉时雨指了指她桌头的水杯,让她喝两口,小声道:“你别这么大声,好多人抬头看我们呢。”
阿比戈拔除恶灵阵的经验跟中方比起来肯定是差远了,因此蝉时雨一提醒,她也不想引起恶灵阵里人的注意,老老实实地放低了声音:“...哦,哦。”
等到六点四十,人基本上都来齐了,挺着啤酒肚不超过175的中年秃顶班主任开始在教室里巡逻,早读一直持续到七点五十,铃声一响,大家齐刷刷地往课桌上一趴,昏睡一片。
阿比戈用气声莫名其妙道:“刚才我都不敢吱声,前面那个老师看着也太不友好了。”
蝉时雨也莫名其妙道:“难道老师还要哄着你读书吗?”
阿比戈瘪了瘪嘴:“你们这几点放学啊,可真难受,我都不知道早上八点之前能做这么多事。”
蝉时雨摇摇头,如果高二的话晚自习可能上到十点左右,高三只会更晚。
阿比戈更煎熬,她的中文只是能沟通的水平,课本上那些文言文和稍微高深一点的生物词对她来说太难懂了,晚自习发的那些题更是晦涩,她从来不知道一道生物题的题干能有这么长。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放学,她跟蝉时雨一块并肩往宿舍走,一整天下来头昏脑胀:“这不对吧,这里真的是学校?”
蝉时雨适应得很快,但也难免累得慌,有气无力道:“不然呢。”
阿比戈艰难道:“像戒同所。”
她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阿比戈心想这样说别人的学校会不会太不礼貌了,蝉时雨则寻思你怎么知道戒同所里什么样。
两个人紧赶慢赶地洗漱睡觉,回了宿舍跟舍友也没什么交流,大家基本上都是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又被闹钟吵醒,阿比戈甚至觉得才刚闭上眼。
然后早读,早操,吃饭上课晚自习,做不完的题,永远也亮不起来的天,睡不醒的觉,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熬。没出三天,阿比戈就崩溃了,吃完早饭回来上早读的时候趁班主任没注意,拿本子挡着脸,小声道:“你跟我说会话吧,求求你了。”
蝉时雨正在轻车熟路地打瞌睡,闻言道:“说什么?”
阿比戈严肃道:“我觉得这学习模式有问题啊,每天就只听理论知识吗?”
蝉时雨莫名其妙道:“不然还想怎么样?”
阿比戈噎了一下:“而且校规也太莫名其妙了,为什么电动车要摆放整齐这种事也要写进去?”
蝉时雨理所当然道:“学校的仪容仪表呗。”
阿比戈继续道:“还有,早上跑完操马上吃饭对胃不好,我这几天夜里都很不舒服。”
蝉时雨道:“……一直都是这样啊,不然怎么抢时间?”
阿比戈看蝉时雨的眼神渐渐陌生起来,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被恶灵阵影响了,还是本来就这样。
过了一会儿,阿比戈突然道:“蝉时雨,地府的领导人是谁?”
蝉时雨慢吞吞地皱了皱眉,半晌后疑惑道:“什么地府,你在说什么?”
第34章 是池云谏。
地府两个字,像一道响锣,一下把蝉时雨给敲醒了。她僵硬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在旁边阿比戈的脸上看到了惊恐的表情:“我天……我怎么了?”
“你被同化了?!”阿比戈着急道:“你快醒醒啊,你……我真的快吓死了!”
蝉时雨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就好像原本她们跟恶灵阵里的人之间是隔着一块板子的,但是现在这块板子被偷偷撤掉了,阿比戈对这里的生活不习惯,所以还能保持清醒。
蝉时雨心底几乎升起一股无助的恐惧来,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关键是她现在大的行为只能跟着这具身体行动,什么都做不了。
说话间,她又有点犯困了,阿比戈吓得快心律失常了,不由分说地掐了她一把,蝉时雨嗷一嗓子,成功吸引了班主任的目光。
这秃顶的老东西眼睛瞪得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满脸横肉,面无表情地走到蝉时雨面前:“站起来。”
蝉时雨的身体自己站了起来,旁边的同学好几个侧目的,班主任猛地一摔她的本子:“不想学就滚回家去!”
蝉时雨吓得一激灵,奈何又什么都做不了,硬生生挨过了这顿训,班主任又慢悠悠地走回讲台上,拍了拍教杆:“既然都不想学,那大家就干脆别学了。这几天,个别同学很不专心。”
阿比戈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看课本假装自己在学习。
班主任继续道:“特别是有些女同学,我希望能懂点廉耻,披头散发人不人鬼不鬼,戴个发夹招蜂引蝶的,心思就不在学习上!”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窗边一个位置:“有些人仗着自己是艺术生,以为就不用好好学文化课了,我告诉你,文化课过不了一样白搭,更别说你那些小心思,不知羞耻地跟男同学搭话,你能有什么出息?!”
蝉时雨跟阿比戈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脏话。
蝉时雨不着痕迹地往窗边看了一眼,那里坐着一个单人单桌,很文静的女孩,漂亮得太过分了,跟附近的同学简直不在一个图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