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他摆出一张和蔼可亲的慈祥模样,甚至拍了拍水图南肩膀,“四伯说的这些,你心里定然是有杆秤的,你娘是我们水氏出了名的好帐房,你可以问问她,四伯说的这些,是不是最为你好的!”
“时间拖的晚,夫人也想摆脱他们,才临时决定改道黄山县。”毕税做出最后总结,也喝完了碗里最后两口热姜汤,身上暖和起来,“那几日你忙,我自作主张找人查了那几个姓水的,你猜怎么着?”
毕税道:“是侯艳洁。”
就在这时,家里新添的丫鬟敲了敲敞开的屋门:“东家,夫人回来了。”
“你,你回来了啊。”她喃喃着压低帽沿,斗笠上的雨水顺着编织的纹路往下滴,在干燥的地面上印出整圈水痕。
一块干巾布递上来,于霁尘的声音随在其后:“淋湿了吧。”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这是大通织造的巾布,软,蓬松,吸水性好,用来擦脸洗漱再合适不过,织一条蛮不容易,所以暂且没有推广开。
不晓得自己为何有被抓包的尴尬,水图南解下斗笠自己拿,再次偷瞄于霁尘脸色,无意识地提高了些说话声,试图掩饰这方尴尬:“有姜汤,那可太好了,我去喝一碗。”
她怕于霁尘质问什么,红糖姜汤也是躲在厨房喝的。喝完,看见秧秧坐在厅堂里绣东西,她鬼鬼祟祟凑过去。
“秧秧,”她来到厅堂,把点心拿给秧秧,“给你带的,尝尝。”
无论南南每次带什么吃的回来,秧秧都喜欢吃。
“我刚才回来时遇见尘尘,她好像不高兴,你晓得为什么吗?”她决定从秧秧这里下手,她感觉被于霁尘抓包的事,不会就这样轻易过去。
是在让水图南听话。
水图南心里沉了沉:“可是,我连尘尘在做什么都不晓得,怎么听话?”
南南生病的时候,尘尘担心得着急,不眠不休在旁边照顾着,现在外面乱,要是南南被拐走,尘尘会哭的。
至于秧秧说的哭,水图南不敢想。
秧秧用力点头:“尘尘好人,信她,不怕嗷。”
哪怕她受千夫所指,遭万民唾弃,唯盼你能信她三分。
别过秧秧,回到卧房,于霁尘不在,水图南去换被打湿的衣裙。
“啊?”光着上身的水图南,赶忙去拽搭在衣屏上的干衣物,结果一个着急,肚兜掉在了衣屏外。
这下水图南听清楚了,不是于霁尘,是于霁尘买的那隻笨嘴小鹦鹉。
她挺喜欢家里的两隻调皮鸟,探头出来看,果然是小鹦鹉,在屋子那头的笼子里蹦来蹦去,嘴里又好玩地念了句:“图南~”
水图南噗嗤一乐,大方捡起干净肚兜穿上,就现在衣屏前,边系带子边说话:“你几时学会说话的?还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