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实力不允许干翻侯琐,至少能联合起来,一纸检举送进衙门,多少让侯琐收敛些。
越是身边人,越可能是捅刀的鬼。
“晓得的,”于霁尘学着水图南的凑热闹样子,压低声音抑扬顿挫道:“任义村收到秘密举报,转头就把那些人出买给了汤若固,这几日江宁看似在欢度新年,实则暗处已经是狼烟四起啦。”
任义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会平白无故帮汤若固“捉鬼”?
“汤若固想逃?!”得出这个结论的水图南,震惊得差点把剥好的虾掉地上。
“谢谢秧秧。”水图南柔声道了谢,擦着手,吓到缩起肩膀,脸几乎要埋进碗里,求证道:“我讲的阿对啊?”
于霁尘笑不出来了,夹个鸡肉块放进水图南碗里:“先吃吧,吃饱了再聊,饿肚子对脑子不好。”
水图南擦干净手,瞧着眼里肉块嘀咕:“你又骂我,不是说了不可以再嫌我笨?”
在如此东拉西扯的闲聊前提下,水图南脑袋里骤然绷紧起某根弦。
“还好,”于霁尘慢条斯理吃麵,“最后还要看天意。”
作者有话说:
回回干仗便挨打。
嗷嗷哭着跑回家。
从正月到三月,培养九海钱庄,撤换安州市场,水图南干得是如火如荼。
待早稻田里分批插下秧苗,江宁城里,银藤花在庭阁廊柱和粉砖黛瓦间素雅绽放时,于霁尘的身体终于彻底好起来。
筲箕口下撒有陈谷子,周围有几隻瘦麻雀三番五次试探着啄食,眼看它们离筲箕越来越近,等待个把时辰的于霁尘,正卯足劲准备让秧秧拉绳子,好扯掉支撑筲箕的木棍,把麻雀倒扣在筲箕下——
筲箕下的麻雀偷了谷子扑棱棱飞个精光,秧秧嘴一瘪,眼瞅就要哭起来,于霁尘立马爬起来哄:“不逮那些丑鸟了,回头我们到鸟市上买漂亮的鸟玩,还要那种会说话的,好不好?”
年少时,在为数不多的接触里,阿粱如何对南南,秧秧便有样学样地刻在心里,即便她如今无法理解这些代表什么意思,但她总是晓得,南南和别人不一样,南南和尘尘一样重要。
事实上,史泰第的吩咐交待给下人时,压根没有半点着急忙慌的意思,堂堂一州布政使,除非遇见要命的事,否则不会轻易失了端庄和分寸,连走路都不会加快步伐,他隻道是事情不寻常,使唤下面人去请于霁尘过来。
最后听到于霁尘耳朵里,便紧急得如同史泰第光天化日被杀死在了衙门里。
——当然,小吏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回到衙门敢不按照于霁尘的意思而乱说话,自会有人让他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