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叔爷儿子的呜呜挣扎中，满院子人噤若寒蝉，人人自危，谁不晓得，但凡是被飞翎卫抓去，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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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占宜叔爷带人去水园抢东家印，打砸了家里，王嫖受伤，胎没保住。”

看他冷漠的反应，好像王嫖小产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也对，他现下身在大狱，生死难料，哪会有闲心管别人死活。

水德音噎了噎，抵死不承认：“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别扯废话，快些说吧，我还有几天才能出去。”

“飞翎卫新来了个总官，”她补充，“名叫霍偃。”

水德音像条离了水的濒死之鱼，用力扑腾下身子想坐起，但因浑身发抖发软，坐两回才勉强坐起来。

栅墙外，水图南无能为力地摇头：“于霁尘从飞翎卫打听来消息，说他们插手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今年送到大邑的十万匹绸缎被人查抄，这件事有人在朝堂上追究起来，季相府把这个过错，归给了我们。”

“就因为这？”水德音想站起来大发雷霆，可他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能做的只剩下大吼大叫起来，带着哭腔，“他们怎么能这样，当我是条狗吗？当时不是说事情和我无关！他们这是出尔反尔！绸缎是他们逼我给的，被查抄了跟我有什么干系？！”

他号啕大哭起来，涕泪俱下：“我原本以为，是你吃里扒外，勾结于霁尘搞我，没得想到，是上面那些大人物在斗法，拿我当替死鬼，这下可如何是好，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哪惹得起上面的大人物……”

听着水德音的哀求讨好，水图南觉得讽刺极了，冷漠道：“家里已全被飞翎卫看起来，我能来这里，还是于霁尘想办法，打点了许多人，但后续可能来不了了，你晓得的，那些官皮贪婪，她的钱，不久前才全部投进我们家的织造。”

“你想想办法呐女儿！”水德音的手指从缝隙中伸出来，努力往外挣扎去够水图南，指甲里全是脏污，涕泪俱下地哀求：

“我晓得你的私印放在书房，可是东家印放在哪里？”水图南顺话而问，阿娘找遍了所有地方，皆不见那个小小的东家印。

“水家的！”这时，狱卒在不远处催促，“时间到了，得赶紧走。”

东家印和水德音的私印同时亮出来，才能取水德音存在九海钱庄的私房钱，他并非真心相信水图南会帮他，他更担心水图南会趁机夺走东家印，并且弃他于不顾。

水德音还在犹豫怀疑，水图南倒是没说什么，兀自转身就走。

水图南勾勾嘴角无声冷笑，还真是藏了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