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

嫁给一个糙县令 第158节(2 / 2)

马车已经在城门处等着,他们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火速与和尚他们汇合后,佯装镇定地走向挨个排查的城门。

直至走出燧州城二里地,沈京墨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沈京墨没有再坐车,和陈君迁并肩走在队伍最末。

上山后,陈君迁让她回家歇息,他则跟和尚他们去处理接下去的事。

再之后的事,沈京墨就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回到山上那晚,陈君迁直到后半夜才悄悄回屋,第二天天不亮便又出去,随后几日也经常如此,连她都见不到几面。

可她问起后续,他又不肯说,总是将话题岔开,试图糊弄过去。

但他越不说,沈京墨心里就越不踏实。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一家人早早吃过晚饭,陈君迁搬了张凳子靠在门内,背对门外坐下来看书。

沈京墨从门外进来,一眼便看见他拿着的又是本兵法。

她咬了咬唇,跨进门内,将门关了起来。

本就所剩不多的光线瞬间变得更暗,陈君迁不由抬头看她,怔忪道:“我还没读完……”

沈京墨不理会他的话,握住他捧书的两只手腕,将他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接着一抬腿,跨坐在了他腿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高举不动的手臂,又一用力,将他的胳膊拉了下来。

这下她刚好被他的两只手圈在怀里了。

陈君迁顺从地任由她随意摆弄,直到她松开他的手,他才笑着将手臂一收紧,搂着她的腰把她按向他胸膛:“怎么了?”

沈京墨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却不说话。听他问完,她身子向前一倾,唇贴上了他的,随即又立刻后撤。

再前倾,再后撤。

如此反复,亲了他足有十多下。

陈君迁不懂她在想什么,迷惑不解地笑,也顺势来亲她。可他一亲她就躲,等他不动了,她又贴上去接着亲,全程一言不发,亲得陈君迁愈发心里没底。

等她停下,他想了一想,低声探问:“我这几天没伺候好你?”

自从从燧州城回来,他虽然时常很晚才回屋,可早回的那几天,他都把她伺候得舒服够了才睡下。可除了这个,他实在不懂她为何会主动亲他。

虽然他巴不得她天天如此。

沈京墨还是没理他,又一连亲了他几十下,才终于肯开口。

“之前我不理你的时候,你总是亲到我开口。那我要亲你多久,你才会和我说实话?”

第115章

争吵 “陈君迁,我不同意。”……

陈君迁听了她的话,脸上闪过一瞬的怔愕,旋即讪讪一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欺骗和隐瞒是两回事,”沈京墨捧住他的脸,不让他避开她的目光,“从燧州回来你就不对劲,问你也不说。”

陈君迁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双眼,其中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来,刚要启唇,就被她抬指按在了唇上。

“这次你别想打岔,也不许胡扯一通安慰我,”沈京墨太熟悉他这副表情了,“我昨天整理你那些书,发现那十几本兵法都快让你翻烂了。还有先前你在地上画的东西,我想了好久,那是长寿郡的舆图。”

她秀眉微蹙,鼻息一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君迁眼眸骤缩。

“长寿郡的百姓还在受苦,你于心不忍,”她叹息的声音很轻很轻,顿了一顿,“但你已经尽力了,你在那种情况下保护了他们一个多月,没有人能说你一句不是。你也放过自己,好不好?”

陈君迁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茫然,沈京墨看得清楚,不禁觉得难过。

她颔首,紧咬着下唇,半晌,继续说:“我以前总是这样,一到晚上,过去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就会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总是问自己,如果这件事我能做得更好些,如果那句话我能换一种语气,是不是结果会更好。然后我就一整宿都睡不着,不停地懊悔,不肯放过自己。”

“人们都说夫妻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沈京墨停顿了一下,抬起湿润的杏眸来看他,“我不想你和我一样,总是自己折磨自己。长寿郡的仗已经打完了,你再怎么回想也没有用了,别再想了。”

沈京墨说完,认真地凝视着陈君迁的眼睛,神情分外惹人怜惜。

他也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片刻后,轻笑出声来,在沈京墨不解的目光中贴过来,亲亲她的嘴角:“剖析得这么到位,以后你要是再自己折磨自己,我就这样开导你。”

“我说的是你!”沈京墨拧着眉轻轻推开他,“别想岔开话题。”

她手上没用多大力气,陈君迁却顺势一仰,又靠回到了门板上,凝望她几眼后,收敛起原先的表情,认真道:“我看兵法,不是因为这些。”

沈京墨一怔:“那是为何?”他先前说过很多次,兵法枯燥难懂,要不是当时他做了长寿郡的果毅都尉,他才不会去看这些东西。

“长寿郡被南羌围城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我再回想有什么用?就算在脑子里把南羌打得落花流水,也不是真的,救不了任何人。”

沈京墨恍然想起,他与她不同。

他不是会被过往困住的人。

可他这样说,却让她更加糊涂了:“既然没用,还看它作甚?”

陈君迁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深深看进她眼中,许久才道:“我告诉你,你不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