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县衙刚刚来人禀报,永宁县境内的葡萄村被人袭村,死七人,伤五人,还有十六名女子下落不明。据查应是雁鸣山山匪导致。”
“什么?!”陈君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护卫,“葡萄村?”
“是。县衙已派人上山,但恐人手不足,故来郡中求援。”
陈君迁怔了一瞬,便猛地回过了神,转而对孟沧道:“大人,如果真是雁鸣山所为,县衙人手的确不够,请大人立刻派兵随我前去剿匪!”
“这……”孟沧没有表态。
雁鸣山那帮山匪他是知道的,整个长寿郡都知道,那群人凶残至极,之前永宁县的数任县令都是死在剿匪一事上,不是上山时被人当场杀死,就是夜里在家睡觉时让人割了脑袋。
那帮人最猖狂的那年,甚至跑到了他的府上,一箭射在他脑袋旁,警告他不要出兵剿匪。
后来陈君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那群山匪消停了三年时间。他当时没有过问,如今也不想惹上这个麻烦,毕竟就算长寿郡离永宁县有些距离,他的府上又有护卫看守,也难保那些亡命徒不会杀红了眼,跑到他府上割他的脑袋。
一念及此,孟沧立马作出一副醉意上头的表现,眼神迷蒙地看看陈君迁,又看看那护卫,说起话来舌头都打结。
“山匪、杀人了?好,派兵,派……”
他话没说完,就醉得一头栽倒在了案上。
连派谁出兵、派多少兵,都没说完。
见他如此,席上那些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请缨去惹这样的麻烦,纷纷垂首不语,或者干脆一道装醉。
顷刻间,原本热闹喧嚣的众人全都躺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陈君迁看着这一地东倒西歪的长寿郡官吏,只觉得荒唐。
三年前面对那群山匪的盘剥掳掠,孟沧什么都没做,如今他也准备袖手旁观。
可孟沧不在乎葡萄村的百姓,他陈君迁在乎。
知道孟沧指望不上,他不能再浪费时间,连告退也没和孟沧说一声,冲出郡守府去,抢过一匹马来,向着永宁县的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待他走后,孟沧才幽幽醒转。
望着永宁县的方向,孟沧微微出神:让孟盈盈知道没把陈君迁留下来,肯定会和他闹,但他又的确没有留人的借口。
那群山匪和陈君迁有仇,此次洗劫了陈君迁的村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下山。
陈君迁这次能把山匪灭了最好,灭不了,至少他孟沧没参与剿匪,那帮人就算要报仇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杀几个村民就杀吧,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只要别找到郡里来、别碍着他再过两年调回上京去享福,怎么都无所谓。
见孟沧醒了,其余的官吏也纷纷醒来。
宴席还未结束,孟沧摆了摆手,让舞姬们继续跳起来。
酒杯碰撞声、玉箸触碗声再度响了起来,众人心安理得地喝起酒来,仿佛方才从未有人来禀报过。
*
雁鸣山上。
沈京墨她们所在的房间被人打开了门,两个山匪举着火把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逼仄的小屋。
“都听话点儿,乖乖出来,别乱看,也别说话,更别想逃跑,否则把你们都宰了,听见没有?”
第41章
山匪(中)(二合一) “他在床上叫你……
今夜的月光很亮,但雁鸣山顶上盘踞着一团终年不散的云团,将皎洁的光亮遮挡去了七八分。
姑娘们被两个山匪粗暴地拉扯起来,排成一队往外走。
沈京墨压低了脖子走在最末,身后那山匪淫邪的目光抹了胶一般粘在她的腰臀上,不时发出一声粗重的吞咽。
令人作呕。
沈京墨强忍着胸中翻腾的不适与恐惧,被捆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紧张到颤抖不止。
身后山匪手中的火把挨着她一侧肩膀,火光灼烫,沈京墨不由得往另一侧挪了小半步,悄悄抬眼观察四周。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亮,周围很暗,暗到她甚至看不清前面一个姑娘的影子,不远处却有明亮火光汇聚。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朝亮处望去。
前头不远,一间大屋火光通明,不停有人抱着酒坛进进出出。门外一侧燃着篝火,火堆旁同样摆着许多酒坛和碗碟。
再远些的房子都没有光亮,黑漆漆一片,她看不清,也不知里面是否还有更多山匪。
沈京墨收回视线,往两侧瞥去,寻了半晌,也未寻见下山的路。
看来她们的顾虑确有道理,山上土匪比她们人多,仅凭这几个姑娘,想要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趁夜逃下山去,太难了。
须得让这些五大三粗的山匪失去行动的能力,她们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沈京墨这样想着,攥住的拳头又紧了几分。
而她腰间的香包,却十分明显得瘪了许多。
“大当家,一共十六个,都带来了,”走到那间亮堂的堂屋门前,山匪解开她们手上的绳子,高声喝道,“站成一排,都把脸抬起来!”
沈京墨被人一把推上前去,险些撞上一个男人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