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

嫁给一个糙县令 第54节(2 / 2)

沈京墨盯着陈君迁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他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便安慰书生道:“付公子多虑了。我先去弄药来,这些桌椅不急。”

她飞快捣好了药,交待过书生如何上药后,见陈君迁迟迟不归,只好回家去找他。

他今天着实奇怪,她可不想无端受他这份气,必须得问个明白,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可到了家里,问过陈川柏,才知道陈君迁并未回过家,陈川柏还以为他此时仍在县衙。

沈京墨不禁担心起来。

虽说他在村里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但看他回来的时辰,想必未在县里吃过午饭,走了那么长的山路,又帮她修了半天的桌椅,不吃饭怎么能行?

纠结片刻,沈京墨拐弯抹角地从陈川柏口中得知,陈君迁以往心情不好时,总会去饮马河附近一个人躲着。

她没向陈川柏解释原因,装了些菜饽饽和水,挎着小篮子脚步匆匆地往河边赶去。

饮马河畔。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村里人都在家中歇晌,河边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沈京墨找了半晌,河岸两侧都没有陈君迁的身影。

莫非他不在这里?

静默片刻,沈京墨轻叹一声,转身欲走。

不远处,却突然响起一阵笛声。

仔细一听,竟是之前她与陈君迁一起上山采香骨朵时,他用树叶吹给她听过的那首曲子,说是陈大采药时若与他走散,都会吹这首小调找他。

沈京墨当即提起裙摆,循着曲音找去。

声音是从一棵老树上传来的。

她还未走近,远远便瞧见一片苍翠绿荫中,一个人影靠坐在离地一人多高的枝干上,一腿伸平,一腿屈膝而坐,阖眼倚着树干,手中捏着一片叶子孤独地吹奏。

微风吹拂,满树叶子轻摇。

等她走到树下,曲子也刚好吹完最后一声。

她仰头看他。

陈君迁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放下树叶,继续闭眼坐在树上,仿佛不知道她在树下。

沈京墨轻拧眉尖,开口唤他:“大人可用过饭?”

他不答,眼也未睁。

“……”她咬了咬唇,“大人是在生我的气?”

从方才在村口遇见他,他就一直在生气。

可她不懂:“我何时何故惹了大人不快,大人总该与我说明白。”

他还是缄口不言。

沈京墨等了他片刻,见他还是不愿开口,她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火,也不想再问他为何生气,转身就往回家走。

走出两步,想起臂弯还挎着篮子,她脚步一顿,回过身去把篮子往他眼前的树枝上一挂,心中狠狠说了句“爱吃不吃”,转身又走。

这次她走得很快,像是下定决心不再管他了。

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树叶晃动的声音,紧接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沈京墨抬起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决地往前走去。

脚步声又近了些,她干脆把手臂放到了身前,他就算想要抓她的胳膊也无处下手。

可又走了几步,陈君迁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既没有出声喊她,也没有抢上前来拦她。

他只是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一言不发。

终于,沈京墨按捺不住委屈和愤懑,猛然站定脚步,愤而转身,抬眼狠狠瞪着他:“跟着我做什么?!不是生我的气,不理我吗?”

“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他忽得开口,沈京墨不由得一怔。

“还是因为付公子?”她都要气笑了,“因为我对别人好,所以生我的气?”

他没反驳,算是默认。

“大人真是不讲道理!村里人谁家有事,你也会去帮忙。怎么你就做得了好人,我就做不得?”

“但你对他太好了。”

“付公子与我算是同乡,我父亲又曾答应过会庇护他。如今他落难,我代父亲帮他一把,不对吗?”

“帮忙是帮忙,为什么与他那么亲近?”

“亲近?”沈京墨不理解,“大人不要平白污蔑,我何时与付公子亲近过?他不良于行,我稍作帮扶,这就叫亲近?换了别人也会去扶!他受了伤,我去捣药,这也算亲近?”

“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白,瘦,好看,会读书,处处都是你喜欢的样子!”

“你胡说!”沈京墨被他气得不行,连一向的矜持和仪态也无法再保持,急忙争辩,“我对付公子一无非分之想,二不挟恩图报!我沈京墨行得正坐得端,没有那种不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