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

嫁给一个糙县令 第32节(1 / 2)

他却起身将被收到柜子上的被褥铺回到了地上,就势躺了下去。

“我害你误看春宫,你让我名声受损,咱俩扯平了。”

沈京墨一怔——这怎么就扯平了?

她争辩:“我是无意……”

他插话:“我也不是有心。何况我的损失更大些。”

沈京墨没话说了。

他说得好像也没错,可她还是生气!

生气,但心虚。

见陈君迁心安理得地在她屋里睡下,沈京墨当即就想喊他回西屋去!可看了一眼窗外,她为难了半晌,还是忍了下来。

瞪了他几眼,沈京墨吹熄蜡烛,也恨恨地躺倒了下去,背对着他。

屋外雨势不减。

沈京墨气鼓鼓地刚闭上眼,一个炸雷就在窗外响起,吓得她浑身一抖,忙把脸扭向了陈君迁。

蜡烛已经熄了,没有闪电时,屋里漆黑一片,她只能隐约看见地上一个黑黢黢的身影安安静静地躺着。

但单是一个身影也足够让她安心些。

她不知雨何时会停,雷声不绝,她不敢睡,只好裹紧了被子盯着他,一盯就盯了好半天。

陈君迁虽闭着眼,却也没睡着。

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电闪雷鸣时,睁开眼就能看见床上那瑟缩成一团的身影。

被人这么盯着,陈君迁没有睡意,过了一会儿,见她还醒着,他突然起身收拾床褥。

沈京墨见他拖着被褥走向自己,慌忙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耳边窸窸窣窣的被褥摩擦声响了半天,接着发出重物落下去的“噗”的一声,她的床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沈京墨的眼睁开了一条缝,接着小心翼翼转过头去。

他把被褥挪到了她床边,人直挺挺地躺着,靠近她这边的胳膊竖着贴在床沿上,手掌刚好露出头,直直靠在她眼前。

“……你干什么?”

陈君迁眼也没睁,悠然道:“害怕就抓着我手睡。”

她才不稀罕!

沈京墨哼了一声:“谁怕了。”

陈君迁默默一笑,什么都没说,手也没有收回去。

沈京墨抱住被子,气哼哼地闭上了眼。

下一刻,惊雷乍起。

她蹭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掌。

*

时至三更,暴雨仍没有一丝要停的迹象。

院里传来几声不安的鸡鸣,浅眠的陈君迁睁开眼看了看晦暗的天色,坐起身来去瞧床上的沈京墨。

她不知何时睡着了,侧躺着面向他,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虚虚抓住他的两根手指。

雷声渐停,只偶尔响起几声沉闷的震颤,她长而翘的眼睫也随之颤抖几下,睡得不太安稳。

陈君迁轻轻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起身走出了屋。

屋外大雨瓢泼,白雾般的稠密雨帘在疾风中如波涛般一波波荡开。

院里此时已是一地能没过人脚踝的积水,幸亏陈家东西两屋门前有一道高高的台阶,雨水才没淹进屋里。

永宁县就算夏季多雨,也甚少见到这样大的雨。

陈君迁关好房门,站在檐下看了几眼雨势,穿上蓑衣走向后院。

新鸡窝搭得高,暂时没被水淹没,三只母鸡却在窝里一边扑棱一边扯着嗓子“咯咯咯”地大叫,连旁边猪圈里的两头猪,也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声。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

陈君迁眉头紧皱,将鸡窝挪了地方后,大步走出了院子。

陈家靠近武凌山,他冒着暴雨往山上走了两步,突然听到阵阵不易察觉的嗡鸣。

耳边雨声愈响。

村里的鸡鸭猪狗也纷纷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高亢凄惨。

陈君迁循声望去,不少村民也打着灯笼披着蓑衣出门查看情况。

漆黑的雨夜中灯光点点。

陈君迁突然明白了眼前的境况。

他转头看向漆黑的武凌山北山,葡萄村通往永宁县的小道此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