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意外，当天吃晚饭的时候，王芸芸带上儿子赵深，和叶雨婷几个闺蜜一起吃了晚饭。

虎门五朵金花很久没聚在一起了，气氛一如既往的热烈，唯一的不同就是，张琴表示不喝酒了。

傍晚六点半，虎门老街的"渔家灯火"餐厅二楼包厢里，欢声笑语不断。王芸芸把儿子赵深安排在自己身边，已经读初一的他，大大咧咧的。菜一上来，他就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小深越来越像你了，芸芸姐。"叶雨婷抿了一口清酒，笑眯眯地看着小男孩，"特别是那双大眼睛，跟你一模一样。"

王芸芸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幸好性格不像我这么急，倒是随了他爸的慢性子。"

"得了吧，赵火力那哪叫慢性子，那叫一个没有责任心。"刘美琪已经三杯酒下肚，脸颊泛着红晕，"小深比他爸强多了，上次去我家，还知道帮我收拾碗筷呢！"

秦岚笑着给每人又斟满一杯："今天咱们五朵金花总算聚齐了，不醉不归啊！当然，琴姐除外。"她朝张琴眨眨眼，"孕妇最大，您就喝果汁吧。"

张琴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腹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谢谢姐妹们体谅。天生怕我累着，本来还不让我出来呢，我说跟姐妹们的聚会绝对不能缺席。"

"夏天生对你可真好。"王芸芸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羡慕。

叶雨婷敏锐地察觉到王芸芸情绪的变化，举起酒杯："来，为我们中最勇敢的琴姐干一杯！芸芸姐，你也行的！"

听到这话，赵深抬起头来，看了桌上的几位阿姨一眼，但他并没有说话，随后又继续开始吃菜。

五只杯子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过三巡，桌上的椒盐濑尿虾、清蒸老虎斑等海鲜已经消灭了大半。刘美琪两颊酡红，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琴姐，快说说，到底怀孕几个月了？"

张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满三个月，之前没说是怕不稳定。毕竟我这个年纪怀孕，风险比年轻女孩大得多。"

"你还没40岁，算什么高龄产妇。"秦岚不以为然，"现在四十多岁生孩子的人多的是。对了，刘珊知道了吗？她什么反应？"

提到与前夫刘成义所生的女儿，张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低头搅动着杯中的橙汁，声音低了下来："就是...珊珊的反应让我很担心。"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王芸芸放下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珊珊不高兴吗？"

"何止是不高兴..."张琴叹了口气，"自从上个月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虽然有点小叛逆，但总体上还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

叶雨婷给张琴添了些果汁："琴姐，具体说说，她都有哪些变化？"

张琴的眼神黯淡下来："先是成绩直线下滑，班主任连续两周打电话给我，说她上课走神，作业也不交。我要去她房间想谈谈，发现她总把门反扣，不让我进去。"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最让我伤心的是上周我去学校接她，她当着同学的面说'你不是我妈，别来管我'。"

王芸芸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向正在专心吃饭的赵深。刘美琪气得拍桌："这丫头太不懂事了！琴姐你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就这么对你？"

"美琪，"叶雨婷轻声制止，"别急着下结论。珊珊才十四岁，正是青春期最敏感的时候。妈妈再婚又怀孕，对她来说肯定是个巨大的冲击。"这一刻，叶雨婷想起了昨晚，自己儿子陈栋的那种表现，心中隐隐约约又担心了起来。

秦岚点点头："雨婷说得对。珊珊可能不是真的恨琴姐，而是害怕失去妈妈的爱。想想看，突然间妈妈要有新的家庭、新的孩子，她肯定会担心自己被边缘化。"

张琴的眼圈红了："可我从来没有减少对她的爱啊。天生也很努力地想当好继父，每周都记得问她喜欢吃什么，上个月她生日，礼物都是精心准备的..."

"问题是，"王芸芸若有所思，"珊珊可能把这些都看作是对她亲生父亲的'背叛'。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很复杂，特别是青春期的女孩。"

赵深突然抬起头就问："妈妈，珊珊姐姐为什么不想要小弟弟小妹妹呀？我就特别想要一个。"

王芸芸温柔地摸摸儿子的头："因为珊珊姐姐比你大，想的事情也更多呀。"

叶雨婷转向张琴："琴姐，你有没有试着从刘珊的角度跟她沟通？不是以母亲的身份，而是像朋友那样去倾听她的想法？"

"试过，但她根本不愿意开口。"张琴苦恼地说，"有一次我半夜起来，发现她房间灯还亮着，我贴着门偷听，听见她在哭。可当我敲门问她怎么了？她却着急的回答，我没事我没事，，，"

刘美琪突然眼睛一亮："要不...让刘成义跟她谈谈？毕竟那是她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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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的表情更加苦涩了："刘成义？他现在忙着和新女友筹备婚礼，哪有时间来管女儿的心理问题。上次我给他打电话，他居然说'小孩子闹个脾气很正常，过段时间就好了'。"

"老刘也太不负责任了！"秦岚愤愤地说，"那珊珊平时跟他关系怎么样？"

"以前还不错，每个月见面一两次。但自从刘成义交了那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朋友后，珊珊就开始对他有意见了。"张琴无奈地摇头，"有一次她直接对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都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王芸芸突然轻笑一声："听起来珊珊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芸芸，你别一棍子打死，我家那位就是个好人。”秦岚急着替老公争辩。

叶雨婷若有所思："琴姐，你有没有想过，带珊珊去看一下心理咨询师？青春期孩子的问题有时候需要专业人士来引导。"

"想过，但她坚决不去，说我又想把她当问题儿童处理。"张琴揉着太阳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担心她的心理状态，又怕逼得太紧反而让她更叛逆。"

正当大家陷入沉思时，张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是刘成义...他从来不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的..."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张琴紧张的声音："喂？什么？！...你确定她不在同学家？...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张琴的脸色苍白如纸："珊珊不见了！今天下午刘成义去接她放学，老师说她中午就请假离开了。刘成义以为是我接的，结果..."

“今天不是周六吗？”刘美琪快人快语。

“就是因为她成绩下滑，明年就要中考了，我送的是补习班。”张琴语气沉重。

叶雨婷立刻站起来："别慌，我们一起去找。珊珊平时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图书馆、奶茶店、还有..."张琴突然捂住嘴，"天哪，她该不会去河边了吧？上周她提过想去看日落..."

秦岚迅速叫来服务员结账。

“芸芸姐，你先带孩子回家，这事情我们来处理。”叶雨婷对着王芸芸说。然后又坚定地握住张琴颤抖的手："琴姐，别怕，我们一定会找到珊珊的。"

五朵金花匆匆离开餐厅，四月的晚风带着微微凉意。张琴的手机又响了，是夏天生打来的。听着丈夫焦急的声音，张琴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天生，我可能...可能真的搞砸了做母亲这件事..."

叶雨婷搂住她的肩膀："别这么说。珊珊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们会找到她，然后一起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五朵金花什么风浪没见过？"

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刘珊正独自坐在河堤的长椅上，河堤里的水微微有点臭（那是以前的虎门，现在好多了。）。她手里紧攥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相片上，刘成义和张琴并排坐在那里，张晴的腿上坐着读幼儿园时候的刘珊。

泪水模糊了眼前平静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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