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延村破局者

第55章 曼陀罗商道的夜行人(1 / 1)

小满次日,曼陀罗商道的青石板蒸腾着热气。牛吃货的驮队刚在驿站卸下辣油罐,就见红玉村的老周瘸着腿冲进来,怀里抱着个渗油的油纸包:“东洋倭寇的斥候摸到鬼哭岭了!这是他们偷藏的曼陀罗花种!”

纸包打开的瞬间,阿菊的蜜蜂突然炸窝。牛吃货捏起花种闻了闻,辣油味里混着倭国清酒的香气:“上个月风铃镇码头来过商船,说是卖东洋布匹,只怕……”话未说完,驿站外传来梆子乱响,盲眼柳三跌跌撞撞闯进来,琴弦上挂着半片靛蓝衣襟。

“染坊…遭了!”柳三的琴箱渗着血,“三个戴斗笠的人,腰里挂着短刀,直奔染缸去了!”牛吃货冲出驿站时,就见孙二娘的绣春刀插在染坊门口,刀刃上凝着层白霜——那是李家集赵大胆的棺材铺才有的防腐药。

赵大胆被押到染坊时还打着哈欠:“昨晚给城西张员外钉棺材,卯时才合眼!”他忽然指着染缸惊呼,里面浮着具尸体,穿着绣着曼陀罗花的襦裙,正是李家集失踪的绣娘小桃。李师爷哭嚎着扑上来:“我侄女昨日说要采曼陀罗染帕子,定是你们染坊的邪祟索命!”

阿菊蹲下身拨开尸体头发,耳后有个紫黑指印:“小桃是被掐死的,指缝里有粗布纤维,和赵大胆棺材铺的擦棺布一个纹路。”赵大胆瞬间惨白:“那布…前日被驿站的老周借走了!”老周急得直跺脚:“我拿去擦骡车了!五更天就晾在商道槐树下!”

柳三突然抚琴而歌:“槐叶黄,辣油香,三更鬼,偷花裳……”他转向牛吃货,眼窝深陷如古井,“昨夜子时,我听见商道有妇人哭声,唱的是李家集的《哭花调》,可曲调里混着东瀛尺八的哀音。”牛吃货心头一震——尺八是倭寇浪人常用的乐器。

更夫敲过三更,牛吃货埋伏在曼陀罗花田。月光下,果然有个身影披着绣曼陀罗的襦裙,怀里抱着陶罐往井台走去。当“女鬼”掀开斗笠时,露出的竟是李师爷的管家。那厮见事败露,挥刀砍来,刀刃却被牛吃货手中的辣油罐挡住——罐身刻着的傩戏图腾,正是刘老鬼祖传的驱邪纹样。

“倭寇要的是曼陀罗花种!”管家咬碎毒囊前嘶喊,“你们的辣油能破我们的甲胄,曼陀罗能炼迷烟……”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牛吃货撬开陶罐,里面果然是混杂着清酒的花种,底层还压着张绘有商道布防的绢帛,角落盖着李家集绣坊的私章。

天光大亮时,李师爷被锁在辣油罐上示众。他哭着交代,倭寇许诺用南洋香料换曼陀罗花种,只要挑起各村纷争,就能趁乱收购。孙二娘用染缸水泼他脸:“辣油能防腐,也能蚀骨!敢拿祖宗的田土换香料,你比鬼还毒!”

荒鬼村的打鬼锣声响彻商道,刘老鬼带着傩戏班子跳起驱邪舞。牛吃货望着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忽然想起管家临死前的话。他摸了摸腰间的辣油罐,罐底刻着的“邪不压正”四字,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这或许就是商道千年未改的规矩:不管来的是鬼是贼,辣油总能烧开一锅正气。

是夜,曼陀罗商道的驿站来了新客。三个戴斗笠的人要了辣油拌面,却把面条泡进随身携带的清酒里。牛吃货擦着桌子凑近,听见他们用倭语嘀咕“风铃镇码头”“满月行动”。他转身往辣油罐里多添了勺辣椒,笑容藏在蒸腾的热气里——有些账,该在满月前清一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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