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延村破局者

第7章 征兵令下的宅院算计(1 / 1)

第七章 征兵令下的宅院算计

秋日的山风卷着槐树叶掠过村头告示,李长卿的青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告示上的朱红印章,指尖摩挲着阿秀送的翡翠镯子——镇上来的征兵官说,红欲村需出三丁,其中竟有狗子的名字。

“当兵好啊,保家卫国。”他转身冲阿秀笑,镯子在腕间晃出冷光,“说不定能混个武举人回来。”阿秀攥着狗子的衣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连字都不识,去了就是送死!”

征兵官的马鞭敲着告示木牌:“识字的当文书,不识字的扛枪杆——都一样吃皇粮。”黑蛋忽然挤进来,猎弓在肩上颠得叮当响:“我替狗子去!他表妹刚回来,不能没男人照应。”

李长卿挑眉:“黑蛋啊,你才三尺高,枪杆都比你高半头。”征兵官上下打量黑蛋,忽然笑出满脸褶子:“这体格,扛军旗都费劲。”虎娃们哄笑起来,黑蛋的脸涨得比枫叶还红,忽然抓起地上的石头往天上扔——那石头竟穿过槐树叶,惊飞一群麻雀。

“好臂力!”征兵官收了笑,“但得回家问你爹要五两银子——自愿替换,得交捐钱。”刘老鬼蹲在墙根抽旱烟,烟袋锅子差点戳穿鞋底:“五两?把我卖了也凑不出!”

狗子忽然挺直腰板:“我去。”他摸了摸阿秀腕上的镯子,“等我挣了军饷,给你赎身。”阿秀摇头,镯子在胳膊上撞出脆响:“我认李秀才当干爹,他说会照应我……”话没说完,就被钱串子拽到一边。

“傻丫头,”钱串子往她手里塞了块硬饼,“认了干爹,这院子就是你哥的聘礼。”阿秀抬头,看见李长卿正跟征兵官咬耳朵,阳光落在他青衫补丁上,竟像官服上的补子。远处传来苏老鬼的叹息:“十年前我爹被抓壮丁,就没回来……”

戌时三刻,狗子跟着征兵队离开时,月亮刚爬上槐树梢。阿秀站在院门口,看见他的猎弓斜挎在征兵官肩头,弓弦上还挂着她绣的平安符。李长卿拍着她肩膀,声音里带着醉意:“放心,我已修书给县太爷,说你是我义女——这院子,今后姓孙了。”

刘老鬼望着征兵队消失的山路,忽然想起李长卿写的婚书——那纸上的墨迹,此刻在月光下竟像摊开的血。钱串子哼着小调往家走,手里攥着从阿秀屋里搜罗的铜香炉:“等狗子死在边疆,这三进院子就归咱了。”

“你咋知道他会死?”刘老鬼攥紧烟袋。钱串子冷笑:“你见过几个当兵的能活着回来?再说了……”她压低声音,“李秀才早就算准了,不然为啥让彩姑跟黑蛋定亲?黑蛋没了狗子这个情敌,石头滩和院子都能到手。”

后半夜起了雾,阿秀在西厢房听见隔壁传来磨墨声。她摸黑走到窗前,看见李长卿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手里握着支笔,正在修改一张地契——那地契上的“狗子”二字被涂掉,换成了“孙长卿”。翡翠镯子在她腕间发烫,竟比张员外府的炭火还灼人。

苏老鬼的酒葫芦声从巷口飘来,这次哼的是《送郎调》:“送郎送到十里坡,十里坡上鬼门关……”阿秀忽然想起狗子爹墙上的“义”字,如今已被李长卿换成“福”字,墨迹未干,散发着刺鼻的松烟味。

她摸出藏在枕下的短刀——那是从张员外府顺来的防身利器。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像极了征兵官的马鞭。远处传来夜枭的怪笑,与李长卿的磨墨声重叠,她忽然觉得,这红欲村里最锋利的不是刀枪,而是秀才笔下的字——能杀人,能夺宅,能让活生生的人,变成地契上的一个墨点。

天快亮时,阿秀在院角埋下一块石头,石头上刻着“狗”字——那是狗子临走前刻的。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李长卿送的“干爹礼”,背面刻着“鬼影迷踪”四字。雾气漫过雕花门楼时,她听见东厢房传来钱串子的鼾声,混着李长卿的梦呓:“三进院子,换三个壮丁,值了……”

东方既白,阿秀摘下翡翠镯子,埋在刻着“狗”字的石头旁。她摸出李长卿写的义女文书,文书上的朱砂印红得刺目,像极了张员外府的喜帖。山风掠过屋脊,吹开她的衣襟,露出里面藏着的征兵告示——那上面“狗子”的名字被划掉,换成了“孙阿秀”。

她握紧短刀,往镇上传征兵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雕花院子里,李长卿的咳嗽声混着钱串子的咒骂,渐渐散在晨雾里。阿秀忽然笑了,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倒真像李长卿故事里的女鬼——带着一身怨气,去勾那些识字人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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