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阴暗冰冷，夜里只燃着一盏孤灯。

手指因为颤抖而显得有些笨拙。

萧晏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晦暗不明。

「求你……」苏緲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指尖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

她说的「他们」，指的是苏家尚存的血脉，

萧晏眸色微动，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视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我愿意做牛做马……只求你放过他们……」

「好。」

＊＊

她学着做他喜欢的汤餚，亲手为他更衣，每晚跪在床榻旁，任由他以各种方式羞辱与折磨，只求能换来家人一线生机。

他要让她嚐到背叛与绝望的滋味，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赎罪。

直到那一夜。

他忘了将书案整理好，苏緲偶然间进房送汤，无意间瞥见了那封信。

【苏氏一族，已尽数处决，无一遗漏。】

她呆呆站在原地，眼中逐渐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空洞与绝望。

原来，她所有的卑微与屈辱，都是笑话。

萧晏从门外走回，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眸光微闪，却没有一丝歉意。

他语气淡然，彷彿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为什么……」她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像风一样虚弱，

萧晏慢慢走近，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动作轻柔得近乎残忍。

「你以为，只要跪下来讨好我，就能抵偿将军府的血债？」

苏緲摇摇欲坠，心口像被活生生挖空。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踉蹌后退，眼中是一片死寂。

当夜，苏緲割腕自尽。

仿佛终于从这场无休止的噩梦中解脱。

＊＊

那个乖巧柔顺，依赖着他的女孩，如今用最决绝的方式，试图逃离他。

绑住她血流不止的手腕。

「你敢死？」

不行。

她的罪还没有还清，她还欠他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