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重生成太后情人_留君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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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回头看向裴宣,你竟然真的有点用,知道怎么哄母后!

废话啊不学着点儿,我早死八百回了。

子书谨确认她们俩没事,将目光转向子书珏:“暗卫呢?”

她虽然对自己的实力自信,但也没有不让暗卫跟着,不远处湖面上有数条竹筏,以保证暗卫能在片刻之内赶到,现在剩下的暗卫上了子书珏的船,他们来迟了。

“同一时间有刺客袭杀暗卫,都是个顶个的水中好手,将筏子凿破,再从水中偷袭,一时拖慢了暗卫的脚程,陈大人已在船尾请罪。”子书珏禀道。

裴宣本来还想有没有可能是自己撞破赵姨娘好事被追杀,连累了子书谨,本来还有点愧疚,一听这话瞬间就没事儿。

皇商也就养点江湖人士算顶天了,这么周密的刺杀是不可能做到的。

能精确知道皇帝太后出宫兵安排连暗卫一起解决的必定是位高权重权势滔天,而且得家财万贯。

不好——

子书珏已经笑着开口了:“平南王不是一向不喜喧哗吗,怎么今日也来凑这个热闹?来的倒是巧,比暗卫和小侯来的还快。”

郑希言尤其嫌恶她这副笑里藏刀的模样,闻言冷冷道:“本王顾念陛下安危来此,倒是长宁侯一箭来的好,刚好射杀了本王留下的活口。”

裴宣低下头,无声看向裴灵祈头顶,郑牡丹说错话了。

子书珏果然立刻接道:“哦?那平南王是承认窥探陛下行踪了?不知殿下是何居心,又有何人时刻替殿下监视陛下去向?”

郑牡丹说不过她迟早得再落入陷阱里去,这一场刺杀哪怕与她无关,她也得背下一根刺,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或许放任不管才是对她最好的局面。

她和子书谨的死活与她有什么相干呢?一个政敌一个小白脸,子书谨武功高强,裴宣死不足惜,唯有裴灵祈。

可裴灵祈也跟她无亲无故,她只是子书谨和裴宣的女儿。

裴宣感到一阵久违的说不出的恶心和烦躁,她讨厌明明救人却还要受到诘问,她讨厌无休无止的阴谋和冤假错案。

哪怕此刻要做出裁决的已不是她。

正因为不是她才更加绝望,子书谨更加不会偏袒郑牡丹。

她突然弱弱开口:“太后,我冷。”

她的插话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子书珏微笑的看着她,特别和蔼,给她的眼神是你想死?

你是我送进宫的,你不帮着我你插什么话?

子书谨将目光移到一大一小身上,这一晚上水浪翻滚,裴宣和裴灵祈两个没武功的小可怜简直像两只乱糟糟的落汤鸡。

子书谨冷冷看着她,几乎像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人,裴宣要是再无耻一点就去学裴远珍那群莺莺燕燕跑上去抱住太后的胳膊就是一顿撒娇,人家才不管了,人家的衣裳都湿了,人家要去洗澡换衣裙。

裴宣豁出去了,手拈住衣裙护在心口特别害羞的看了子书谨一眼,小声道:“太后,我的衣裳都湿了。”

我才十七八矫揉造作一点怎么了?小白脸就是要不分场合的撒娇!

子书谨:“......”

郑希言:“......”

郑希言忍无可忍的移开眼,黑着脸不愿再看。

郑牡丹你不识好人心。

裴灵祈非常敬业的跟着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阿嚏——”

小白脸冻死事小,陛下冻坏了是大。

子书谨做出结语:“先进去。”

这句话刚说出来船舱里骤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各种嘈杂的声音传来,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女子的惊呼。

“宁侯——”

“救命啊——”

“有刺客——杀人呐——”

甲板上剩下的暗卫和子书珏的侍卫立刻警惕的拔出刀对准船舱内部,子书珏微抬下巴,其中几个人敏捷的跃进入船舱。

不对——

风中好似有什么破空而来,裴宣骤然回过头去,一支巨大的弩箭像一条毒蛇从黑暗中游来。

冲着裴灵祈来的,裴宣下意识挡在裴灵祈身前,子书谨耳力和动作要更快,她手中长剑还未放下抬手一斩,一声极端刺耳的声响,弩箭被斩成两段。

然而此刻大船距离岸边太近了,哪怕是懒腰砍断都只仅仅阻挡了一下弩箭去势。

剩下的半支弩箭还不肯停,危急关头裴宣感到一股极大的力气,骤然把她扯到了一边,她被扯的一个踉跄,裴灵祈赶快抱住她的腿以免她跌倒。

半支弩箭擦着郑牡丹的肩膀而过,撕裂了手臂上的层层绷带,流下如瀑的鲜血,她手臂上竟还有旧伤未愈。

“姑姑!”裴灵祈惊恐喊了一声。

子书珏手中的弓箭还没放下立刻弯弓搭箭朝来处连射三箭,咻的三声响在夜风当中。

子书谨裴宣包括郑希言来不及关注伤势立刻朝那处看去。

怕子书珏又一箭封喉了。

这是一场计划的极为精妙的刺杀,一波连着一波,湖中央有布置,湖边有后手,如果没猜错,本来子书珏的船上应该还有刺杀,只不过被提前发觉。

那是一处盛开的腊梅,枝叶嶙峋,因为靠近河岸边被摆上了各种摊子,花灯一个个挂在树枝上,还挂着几把小弓箭。

这本来是给幼童玩的玩意,谁也不会想到里面混进去一个真的。

“中了,是活口,”子书珏冷静判断,但旋即皱眉,“不好!”

岸边传来巨大的骚动,今天是除夕夜,人群熙熙攘攘,就是要抓人这么多人身手再好的暗卫也要大打折扣。

岸边的侍卫开始厉声要求百姓不要移动,有贼人行凶,恰在此刻不知何处响起起起伏伏的炮仗声,那声音喜庆又刺耳,很快将呼喊的声音完全压制。

人们沉浸一年当中难得的欢庆里,感叹不知是哪位贵人如此舍得,今夜连放了这许多炮竹。

裴宣远远看见几个黑影在人群中跳跃,很快淹没在茫茫人海当中,不由眯了下眼。

正在这时船舱内的骚乱也渐渐停止,几个暗卫从船舱内部跳了出来,在甲板上跪下。

“有活口吗?”子书珏立刻问,她刚刚杀了郑希言留下的最后一个活口,哪怕提前把屎盆子扣到了郑希言身上,但她未必就没有心慌。

她长姐为人严苛冷峻,即使她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也不得不多加小心。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是两个歌女,很警觉,被发现后企图引火烧船,不成后立即服毒自尽,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消息。”

子书珏微微皱眉:“这批歌女是从哪个坊出来的?本侯要的都是身家清白的人,去查!挨个查!”

要说一开始跟子书珏没什么关系,现在就不成了,她的花船是第二部分最大的杀机,她绝对难辞其咎。

她放下弓抱拳跪地,眉眼是前所未有的冷厉:“请太后治我失查之罪,但卑职斗胆请求由我彻查此事!必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是在自救。

她当然有嫌疑,可事要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更稳妥。

第60章 她不笨。

子书珏积极的有点不正常,但反之她如果想极力撇清又更加不正常,这是个没法说清的事儿,越往胡同里钻就会越疑窦丛生。

最重要的是子书珏没这个必要,裴灵祈是她的小侄女,太后是她赖以生存的根基,她何必自掘坟墓呢?

小皇帝还是她带出来的。

好在现在不用自己动脑子想了,裴宣牵着裴灵祈准备当回自己的木头人。

肩上却莫名一暖,她抬起头是子书谨将那件软毛的披风披到了她肩上,很暖和,里面也是一层柔软的绒毛,水浸不透,从边缘一滑就落下去了。

裴宣愣了一下,呆看着子书谨浸满了血的衣裙,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的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还是太后披吧,别吓着陛下了。”

说完她有点儿想咬舌头,什么话呀?裴宣你会不会说话?

刚刚撒娇说冷,给了她又矫情,一旁的郑希言露出十分不耻的神色。

子书谨冷嗤了一声,“你以为陛下跟你一样胆小怕事?”

裴灵祈这个狗腿子立刻讨好的道:“母后,孤不怕!”

裴灵祈你这个爱撒谎的小狗腿!明明刚才吓的直往我怀里钻。

子书谨在嘲讽她*,有点儿生气,是对她的生气还是对此事的迁怒?因为她刚刚替郑牡丹开脱转移话题?还是因为其他?

但不管怎么说,子书珏还诚恳的跪在地上,子书谨一身血衣立在船头被风吹起染血的长袖,让她有一种衣袂翩然欲飞的姿态。

这样一个杀到杀无可杀才停手手的杀神,权欲膨胀到天下至尊的女子,你竟然能在她身上看见不染世俗的仙气,真是好笑。

裴宣于是笑了下,把目光转到岸边,岸边人头攒动,御林军硬是清出一片场出来,等待着这艘巨大划船的靠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