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五千叛军及巡防营悉数被控,击杀一千三百人,其余归降。”萧卓抱拳一礼,正色回应。
“好!”舒凌朗声一叹,视线扫过众人,“今夜在场诸位尽皆是功臣,朕重重有赏!”
舒凌打量着火光未散的宫殿,吩咐道:“宁翊、楚明庭,叛军清理审查交由你二人负责。萧卓,传讯你父,入京受赏。舒维靖,连夜锁拿一应谋逆之徒,无论宗亲重臣,反抗者就地格杀!”
“臣等领命!”
“柳顺子,急召门下中书凤阁三品以上朝臣,崇政殿议事。”舒凌转眸吩咐着一侧的内侍,又瞥了眼同样一夜苦撑的萧郁蘅和苏韵卿,对着蓝玉道:
“带她二人去寻个殿宇歇着。”
蓝玉带着惊魂未定的二人去了御园内的紫云阁,嘱咐道:
“殿下和苏学士暂且歇在此处,将就一晚吧,今夜禁宫混乱,留在阁中莫要乱走。”
待人离开,苏韵卿拉着萧郁蘅入了房中。她寻了火折子燃了一盏烛火,转眸便瞧见了萧郁蘅通红的眼眶里,连瞳仁周遭都布满了细微的血丝,难掩忧心道:“昨日没睡?”
萧郁蘅攥着拳头捶了人两下,忽而闷头抵在苏韵卿的肩膀处哭了起来,委屈的哽咽道:
“昨晚你做戏太真了,被你吓死了,睡个鬼呀。”
“怪我。”苏韵卿拥她在怀,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只无力又满含歉疚的说了这两个字,没有丝毫的辩解。
其实她知晓此事并不比萧郁蘅早多久,无非是昨日快要放朝时,红鸾火急火燎的找上来,与她吩咐了些事情,命她加急写了个弹劾的奏本,逢场作戏罢了。
至于禁中宿卫军右羽林卫图谋惊变,陛下是如何觉察的,以及萧文锦是否真的反水,她也并未见到足以板上钉钉的真凭实据。
今夜的叛军来势汹汹,环环相扣,京外有势力,京中有巡防营,禁宫有羽林卫,草草看去可谓天衣无缝,昌王一党定然筹谋了许多年,只等一个良机。
叛贼闯入大兴宫如入无人之境,实在是令人后怕的紧,若非舒凌提前布防,大兴宫易主也未可知。
而舒凌能在短时间内做局响应,瓮中捉鳖,在望霄阁运筹帷幄,任由叛军杀入皇庭,将逆贼的昭然野心公之于众,便是早该掌握了蛛丝马迹,胜券在握。
蛰伏最深,威胁最大的逆贼引发的兵变就此了却,苏韵卿的心却难以安稳。
她今时不过五品小官,竟能被这些人当作清君侧的筹码,尽管舒凌无意把她推到前台平息事端,可为了做戏伤了名声,等待她的是什么结果,她也拿捏不准。
说到底,都是一群看不惯女子出头的人罢了。她是个臣子,只因自幼被舒凌放在身边,得了信重,处境尚且如此艰难,若陛下当真立了女储君,萧郁蘅日后怕是举步维艰,荆棘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