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没有傻子,苏韵卿敢越权行事,自然事出紧急,他们飞速追了出去,四下散布开来。
而苏韵卿心里,现下没有比萧郁蘅的安危更重要的事。她务必保证这人安然无恙,不动声色的陪着舒凌将这份戏码演下去,勾出背地里奸佞的最终阴谋,才能给萧郁蘅换来日后的一线生机。
翌日,苏韵卿惴惴难安的去了崇政殿。
趋炎附势的臣子虽深感意外,见了她也都毕恭毕敬的称贺,毕竟苏韵卿现下的官位所对应的权柄,在外人看来,担得起一句实实在在的“苏相”。
这些人并不知苏韵卿升官内情里的弯弯绕绕,不知她一身紫袍下的心是如何的空洞恐惧,约莫都把她当作心思玲珑、演技一流,配合舒凌天衣无缝的小妖女了。对于彻头彻尾的帝王腹心,聪明的朝臣自是敬而远之。
朝会上舒凌依旧不在,苏韵卿忽而懂了她的用意。
舒凌让她来此晃荡一圈,应该是为了让卢逢恩一党慌上一慌,不过虚晃一枪,玩了个让老狐狸们心生顾虑的心理战罢了。
可她满脑子里都是萧郁蘅的事。
昨日相见,萧郁蘅呆傻的反应令苏韵卿了然,平家杀她虽是真,但这要么是陛下先前存心设局离间,意图分而化之;要么是平家明面奉了萧郁蘅为主,暗地里另有东家,与萧郁蘅这个大傻子是绝无半点干系。
好在平家势力被舒凌控住了,今时想来,于萧郁蘅尚存威胁的势力,只剩那些苏韵卿都无甚耳闻的萧家宗亲了。
朝会散去,崇政殿外的廊下,蓝玉匆匆前来,将苏韵卿拦下,“陛下传召,面色不佳,你小心些。”
御前的人,也唯有蓝玉是个真性情的,几次三番地暗中相助,不论苏韵卿是何处境,态度都不曾有过转变。
“多谢姑姑。”苏韵卿垂眸颔首,低声道了谢。
半刻前的帝王寝殿内——
“平承泰供述,萧郁蘅意在弑君夺位;苏旻却说萧郁蘅和苏韵卿的筹谋只为拥萧家当政,昨日朕吓了苏韵卿一通,也是这个话术。想来平承泰若未说谎,便是传讯的人中有了旁人的眼线,改了萧郁蘅的主意。”舒凌凝眉沉思,话音沉重。
“依臣所查,的确如此。平承泰力保平家,力保公主无疑。他既答应您做局,派了人将杀苏韵卿的戏码做得天衣无缝,引出了苏旻,便是诚心的。但公主与他联络隔了好些人,出岔子在所难免。他说不清,只怕唯有公主自己说得清了。”一个黑衣女子背身而立,语调柔缓而坚实。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这等筹谋做得粗枝大叶,脑子都白长了,朕的脸让她们丢的一干二净。苗苗前些日子办诗会邀请的人,你先重点去查。指望她这重情的糊涂虫攀咬她的叔叔姑姑们,难比登天。”
舒凌扶额怅然一叹,“特别留意这些人里,谁与昌王关系密切,但切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