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凌敛了袖子沉思,轻叹一声,“权且应下,但务必着人查清楚,缘何他们点名道姓要朕的独女。”
此等言辞入耳,萧郁蘅仿佛被人劈头盖脸的,泼了一身凉水。
是以,她百般无奈下,命小宫人伺机传话,约苏韵卿得空在如意楼一叙。
苏韵卿知晓事情始末,是在十月初五这日。她往前省送文书,无意间听李老头操持接见使节的安排,正好谈到了对萧郁蘅的安置事宜。
机警如她,拼拼凑凑的零碎信息已然足够揣测出舒凌的用意了。
所谓联姻,与历朝历代的和亲也无甚分别。以弱女子换通商互市之巨大利润,是牺牲女子换大国利益的外交捷径,在这场政治交易里,被送出的女子更像是一个物件,一份筹码,却还要背负所谓家国责任。
回想起两日前小宫人的传讯,苏韵卿挣扎了数日,最终在十月初八这天,传讯小宫人:“告诉公主,若她心有不愿,带着我给她的簪子,往龙祥珠宝店。”
自这番话出口,苏韵卿已做好了与人长久分离的打算。
月支存虎狼之心,求娶公主只为一个“利”字罢了。
帝王御国,凡事亦“利”字当先。史书中帝王无数次作此选择,是为便宜。可舒凌如此决定,令苏韵卿深感意外。
说得现实些,公主只是联姻的一个筹码,一个物化的象征,实不必选了亲骨肉送去。
此番就范,苏韵卿思前想后,或是因月支点名道姓,王太后又是萧家前辈,将事情变得复杂了许多,涉及了两国两姓的体面,舒凌不得已才行此缓兵之计,以图后事。
可即便如此,这对萧郁蘅而言,也过于残忍。
她苏韵卿不忍、不愿、不舍。
在她心中,凌驾于权欲之上的,还有一份情。
第49章 失踪
烈烈西北风呼啸, 满庭枯枝败叶招摇。
“娘,我不嫁…”女子凄婉的哀声令人心碎。
昌王妃垂泪案前,丝帕湿了换, 换了湿,怨怪道:“都怪你, 非要生这事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反倒赔了自己的姑娘。那月支是什么蛮荒地, 我的锦儿何其优秀, 如何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