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卿摸不着头脑,不假思索地敷衍道:“许是有的,但您的殿宇规矩森严,未曾见过。”
“打过架么?”舒凌继续逗她,话音轻柔,好似根本不着急。
苏韵卿点了点头,“幼时打过。”
“你倒是实诚,”舒凌浅笑,“为了什么大打出手,你可是千金闺秀。”
“有人辱家母名节,还是个浑不吝的小不点,韵卿气不过。”苏韵卿低声回应。
陛下听罢,微微挑了挑眉,转眸凝视着棋盘,淡然道:“坐回来,朕不喜残局。”
苏韵卿依言,却如坐针毡。
舒凌又道:“若是有人欺侮朕的名节,你待如何?可愿为朕也打上一架?”
这是什么没来由的问题?苏韵卿深觉头疼,只得敷衍道,“韵卿若有能耐,自是敢的。但您坐拥江山,万民拥戴,自有文臣武将护佑,万千百姓爱重。”
陛下冷哼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臣民护佑爱戴,说说罢了。朕的好臣子在蜀州起兵了,要推翻朕这个司晨的牝鸡。”
苏韵卿呼吸一滞,暗暗腹诽,您和我一个孩子说这作甚?
她慌忙跪地,却也不敢乱言。陛下自己说牝鸡司晨可以,旁人说了就是杀头的罪过,她这个听的也是够惨。
苏韵卿心里咕哝,求求了,求求了,您快见大臣吧,让我这个小可怜回去睡觉压压惊。
陛下见人胆怯,索性拂乱了棋盘,幽幽道:“你欠朕一盘棋,记着。”
“是。”苏韵卿赶忙回应。这还不简单,小事一桩。
本以为下一句就是赶人,她忽而被人一把拎起衣领,薅了起来。
“围棋懒得下,过来看个新鲜的。”陛下提溜着人兜兜转转的,入了内室,立在了偌大的沙盘前。
她抬手拎了旗标一通插来插去,红的蓝的黑的绿的小旗子满布沙盘,将苏韵卿看的一脸懵。
“这样的架你肯定没打过,”舒凌轻笑着看她,“眼下局势,黑与绿是一体,蓝的中立,红方是敌人,你说说,要如何才能让红方倒台呢?”
苏韵卿站在沙盘前,矮矮的个子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她只得踮起脚尖,小手扒着沙盘看个不停。
舒凌并不催促,本就是缓解一下得了军报后紧绷的情绪,免得一会儿理智不足,这才拉着苏韵卿逗逗乐子,岂会真的指望幼子出谋划策?
苏韵卿却是看的认真,不为别的,真挺新鲜的。毕竟沙盘上的,乃是整个国家的地理地势全图,百闻不如一见。
她观瞧良久,忽而想起了小孩子们在一起玩的跳方格,她试探出言,“陛下,这些小旗可以动吗?”
舒凌迟疑须臾,负手瞧她,随意道:“动吧。”
苏韵卿完全就是孩子玩游戏的心性,拿着五颜六色的小旗四处比划,好一通折腾后,沙盘中的布局换了几重,旗子多了好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