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值御前以来,她日日紧绷神经,哪敢有半刻恍惚?今日险些栽在萧郁蘅手上,或许是这人念旧,才饶了她吧。
立在炎炎烈日下,苏韵卿的耳畔不时传来少女铜铃般的笑声,想来母女的感情素来极好。
大殿缭绕的冰雾内,萧郁蘅讨好的给陛下捏肩捶背。
女帝舒凌睨了她一眼,“无事献殷勤,又要求什么?”
“方才那个小婢女,您给我吧,我替您调教一番。”萧郁蘅话音格外甜美,忽闪着眼睛望着陛下。
“放肆。”陛下话音渐冷,“苗苗,不是凡事尽可胡闹的,此事不准再提。”
萧郁蘅失落的耷拉下眼皮,小心翼翼地回了个“哦”字。
陛下虽与人谈笑,视线却一直落在公文上。
萧郁蘅扫视着宽敞又略显冷淡的大殿,顿觉无趣,兴致缺缺的离去。
走到廊下,她路过那熟悉的身影,俏皮的一指甲戳上了苏韵卿的腰窝。
毫无防备的小人因着怕痒,身子险些不稳,吓出了一身冷汗,低垂的眉目顷刻凝起。
当值不可失仪。
罪魁祸首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喃喃丢下了一声,“无趣。”
养尊处优惯了,个中辛酸,她岂会懂?
苏韵卿转瞬就将此事抛诸脑后,这人的脾性她最清楚,不过是无心之举,故意逗弄罢了。
自打知道母亲殿内藏了个小宫娥,萧郁蘅隔三岔五就要跑上几遭。
陛下深感头疼,不愿见人叽叽喳喳的在眼前晃。知晓症结的她,无奈之下,将苏韵卿调去了寝殿。
这般便不会让萧郁蘅日日惦记,她二人几乎没有见面的可能。
果不其然,来了数次都扑空的公主气呼呼的走了,索性再不去问安。
陛下的耳根子格外清净,可尚宫局掌管人事调派的韩尚宫早已哭天抢地,叫苦不迭。
这祖宗是没日没夜的,就差住在她房里聒噪了。
每日带着金银财宝来此“小坐”,说的无非就是一句话:
“劳你想个办法,将苏韵卿调到我的千秋殿当差。”
第3章 强掳
映日红莲满清池,一树翠色次第摇。
影影绰绰的叶片残影倒映在大理石的宫道处,湖畔凉亭翠柳萦绕,水波潋滟,罗帐翻飞。
“母亲,过两日是孩儿生辰,能否同您求个恩旨?”萧郁蘅捏着一块绿豆糕,却只看不食。
舒凌凤眸半觑,隐隐透着危险,沉声道:“听闻你今日又将夫子气走了两位,如此胡为还敢讨恩旨?”
萧郁蘅屁颠屁颠夺过了宫人手中的团扇,给人轻柔的呼嗒着,“孩儿明日就给人赔礼,如此母上大人可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