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回了长春仙馆,脱离了混乱之后,她低声对李安宁说道:“主子,装可怜就成,不要咄咄逼人。”
现在还不清楚大皇子忽然冲出来是因为甚么,万一李安宁坚持要为她讨个公道,之后的事可不好控制。
毕竟李安宁没有真的出事,而大皇子又摔在了道上,手骨折了,两相对比,她怕激起皇帝或是太后对大皇子的怜惜。
再一个,万一有人在背后唆使大皇子,挑起大皇子与李安宁之间的矛盾,李安宁对大皇子发难,就会正中那人的下怀。
眼下情况未明,她们还需要忍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安宁抓着南枝的手,她急得都要哭了,“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都去哪里了?”
“回主子的话,小高子说,那些太医都被叫去大皇子那里了,说是大皇子伤的更重。”大皇子哪怕不受宠也是皇子,而贞嫔这里唯有一个宫女受伤,孰轻孰重,太医们自有决断。
被血染红的帕子一条接着一条,橙云正指使宫女们给南枝脱衣服,南枝瞧了瞧,蹙眉,“把主子扶去外边坐着,不许再看了,万一惊着了可不好。”
“我就看着你,好不好?”李安宁声音隐隐有一丝哀求,“是不是很疼?”
“还好。”南枝哄她。
不多时,几位太医到了,见受伤的不是贞嫔,皆松了一口气,随后立即为南枝上药,一副止痛的药下去,药倒了南枝。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
因着宫人回禀说是大皇子与一个宫女撞在一起受伤,故而他们三个是先去了大皇子那儿,随后才来的长春仙馆。
“可有惊吓到?”皇帝问。
“吓到嫔妾了,他没声儿地出来,若不是南枝手快挡了她,被撞到的就是嫔妾了。”李安宁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只是还不等他再次开口,她便又说道:“嫔妾的宫女怕嫔妾受伤,急忙上前,大皇子后退了几步倒地。嫔妾尚且不知大皇子从哪儿来,只是想着大皇子还小,想必也是无心之失。”
皇后意外地看了李安宁一眼,心说她怎么给大皇子求情,是害怕,还是懦弱?
“大皇子对朕喊疼,又说是你的宫女反手把他推开,这才导致他手骨折,可有这回事?”
还好方才没有把事儿都推在大皇子身上,不然只怕……李安宁稳了稳心神,说道:“嫔妾看得真真的,南枝只是挡着,并没有伸手。当时那里还有一些行宫的宫女太监,陛下可以问询他们。”
“已经
问过了,他们都说看得不真切。”
一个是宫妃,一个是皇子,他们哪里敢沾染?
“贞嫔,大皇子身边的嬷嬷们都说是你的宫女出手才至大皇子骨折,太医诊断过了,他伤到了右手,伤势很重,这一断,哪怕将养着,也容易影响以后。”皇后说,太医们的医术自然能让大皇子恢复如初,可他们惯来都是说话留三分,这样听起来就很可怖了。
“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行宫的宫人们没看清,而两方之间各自觉得有理,请容嫔妾解释一下。”李安宁表示自个可不是狡辩,等皇帝同意后,她才说道:“当时南枝站在嫔妾左手边,大皇子是从右边的小道过来,这一点总该不会有假。”
“而南枝为嫔妾挡了一下,与大皇子相撞在小道中间,小道狭窄,按理说如果南枝推了大皇子,那大皇子必然不只是在小道摔伤,而应该摔在边上,磕在石头上。可磕在石头上的是南枝,不是大皇子。”换句话说,被推的人很可能不是大皇子而是南枝。
“皇帝,大皇子还小,想来只是无心的。”太后说,刚才大皇子揪着她的衣袖,言辞间可怜兮兮,便激起了她的一点怜悯。
李安宁心中暗骂太后,面上却不再说话,只低着头,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这会儿多说只会把皇帝推向大皇子那边。
“启禀陛下,外头有宫人瞧见了今日的事,特来向陛下说明。”陈云海说。
“让他进来。”
那宫人一进来,直直跪下,“奴才付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让他长话短说,付兴便一五一十讲起来,“奴才路过,正巧看见大皇子与嬷嬷们躲在一旁不知做甚,随后又瞧见一位贵主子从桥上下来,大皇子便跑了出去,有一个宫女替贵主子挡了大皇子,两个人都摔了。”
“你有没有看清这俩人谁伸手推了?”皇帝拧眉,如此听来,大皇子是有意的。
“回陛下的话,那宫女因着要护住贵主子,双手展开,大皇子则是双手放在胸前,往那宫女身上使劲。”
“夏忠实。”
“陛下,奴才查过这个付兴,没与贞嫔的人有过接触,而且他在行宫当差三十多年了,一直本本分分。”夏忠实说,“还有,服侍大皇子的两位嬷嬷也招了,大皇子这些天都会出门,地点倒是不固定,都是些偏僻的地方。而且都是躲着,瞧着是在等甚么。”
还能等谁,等那个倒霉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