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这就好。”李安宁一连重复两次,家里稳住了,她在宫里也能好过不少,不用总是担惊受怕。
“几位出嫁的姑娘们,倒还要借您的势。”南枝说得是其他几房的姑娘,与李安宁是堂姊妹,自然能沾光。
“这一点你得跟家里提一提,别仗我的名义做事。”李安宁目光凌厉,断不能让人毁了她的前程。
“说了的。”南枝让李安宁宽心,“方才金桂同我说……”
“这个我还没有听说,按理说动静闹得大,哪里能遮掩住?”李安宁乍然听闻,不由得坐直,“可信麽?”
她记得二皇子一直活得好好的,半分问题都没有。
“金桂自然不敢说谎,只是宫里风平浪静,应当是陛下下了封口令,所以没有传出来。只不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丧礼总归要作的。”南枝的话很有道理。
“是了,只不过二皇子没了,往后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李安宁思索,只余下大皇子一个男孩,岂不是德妃占尽便宜?
“可惜我能力还是弱了些,要是消息再灵通对就好了。”李安宁皱眉,她也想往各宫安插探子,可也知道,以她目前身份,唯实不能让人效忠。
一没地位二没资金,怎么让人投靠?
“奴婢已经很努力了,一个金桂便很不容易,要想在储秀宫有我们的人,却也难。”南枝解释,真当淑妃是个摆设?
“也罢,如此看来,金桂在御膳房也是有门道的,他四处走动,正能获得咱们未知的消息。”李安宁想了想,嘱咐道:“往后就由你去领膳,与金桂的关系亲自打理妥当,别让他们几个沾手。”
“我省得。”南枝不会交出人脉,相反,她还要从中拓宽,譬如金桂相识那个周厨子。
翌日,储秀宫传来哭丧的声音,动静很大。
长春宫的妃嫔都聚集在正殿,江美人好事儿,迫不及待地问静贵嫔,“娘娘,嫔妾隐隐约约听见了周嫔的嗓音,可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是储秀宫二皇子,夭折了。”静贵嫔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二皇子才刚会说话,谁能想得到?
江美人先前没得知这个消息,一脸的吃惊,“怎么会?可是发生了甚么大事?”
“听说是哮喘复发,几位太医轮番救治也没有太大的效果。”静贵嫔身为一宫主位,消息显然要比其他人灵敏。
“唉。”江美人摇摇头,“只怕周嫔要伤心许久。”她喜好交友,尤其是与失宠妃嫔,周嫔就是其中之一。
二皇子是周嫔所生,诞下皇子的那日,她就晋封为嫔,只可惜与贵嫔仅有一步之遥,不能亲自抚养二皇子,所以二皇子就抱给了主位淑妃养着。
“待过些日子,嫔妾去瞧瞧周嫔。”江美人说,她记得周嫔是个老实性子,屡次说能住在储秀宫隔三差五看见二皇子就很好。
“应该的,西青,等会儿你带些东西去看看周嫔。”静贵嫔这么做也没错,二皇子是淑妃暂时养着,但是没有记在她名下,很明显,淑妃想要亲自生一个呢。
*
储秀宫。
周嫔被几个宫女拉着,双手不住地在空中抓挠,想触碰到那小小的棺椁,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呼喊声,“孩子,我的孩子……”
“主子,您歇歇吧。”宫女们都是淑妃的人,几个人用力竟也拉不动周嫔。
“还不快些把周嫔带回去,让太医开一副安神药,让她安静睡一觉。”淑妃脸色黑沉沉,头疼得很。
二皇子没了,她也不想的,可恨昨儿陛下问她二皇子为何会吸入过多的花粉,她却给不出回答。
本来惹了陛下怀疑与失望她就很烦恼,偏偏周嫔不识眼色,在这里哭闹。
“娘娘,太后娘娘下旨,周嫔孕育皇嗣有功,晋升为贵嫔,着内务府挑选封号。”石榴凑在淑妃身边,宣旨的人还没到,但她提前得知,故而紧张地来给主子回禀。
“这甚么意思?补偿?还是警告?”淑妃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若单纯是补偿周嫔,那还好说。可如果是警告,那就是连太后都觉得,二皇子的死与她有关系。
想到这里,淑妃不禁暗自叫苦,她虽然不待见二皇子,可还是下令一切供应按最好的,尤其是她有宫权,底下人不敢阳奉阴违,所以二皇子吃穿住行样样拔尖。
“本宫可是惹了一个大麻烦。”淑妃气冲冲地坐下,“二皇子的死,本宫也不想的,何况本宫压根儿没有讨到甚麽好的,德妃不是更站便宜?”
“娘娘,方才夏公公去了延禧宫,传陛下的命令,让大皇子迁出延禧宫,去延庆殿居住。”小太监说。
淑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陛下不止怀疑本宫,连德妃也疑上了。”不然不会让大皇子单独住着,这是隔开德妃的控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