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如今裴昀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站在他面前的“杜清昼”其实是李未闻,而“李未闻”其实是杜清昼!
ee原来,他也想到了——
ee“我只会弹琵琶,不会修琵琶。”李未闻哭丧着脸说,“而且,你们确定修好琵琶就能让我们换回来吗?”
ee“而人的气息、脚步、乃至呼吸的节奏,本身就是音律的一种——高明的乐师能分辨和掌握。紫檀木本身是障眼的神木,这把紫檀琵琶在断弦之时,天下第一的乐师刚好在场不是么?
ee“谁?”李未闻瞪大眼。
ee裴昀挑挑眉:“李八郎,家中排行第八,本名衮,字慕下。”
ee三个少年从早晨跑到下午,从酒楼找到歌舞坊,从城西找到城南,才终于找到李八郎。
ee竟然有人住得这么脏乱差,像是几个月没收拾过,屋子里满是酒气,醉醺醺的乐师敞开衣襟躺在地上。
ee被叫醒的乐师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看着不速之客:“……”
ee“我那里有一坛三十年的竹叶青。”裴昀笑吟吟地补了一句。
ee李未闻心里顿时生出鄙夷——什么天下第一乐师,不过是个酒鬼而已。
ee“先生,我们有急事——”杜清昼忍不住打断,却被裴昀一抬手拦住。
ee李八郎目光一震,落在断弦上。
ee“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ee他轻轻哼唱起来,是那晚裴昀唱过的《白驹》,声音因为醉酒而有点沙哑,本来应该是难听的,可是唱到最后一句时,却让人倏然间想要落泪,像锈刀子刮到了人心的最软处。
ee李未闻突然间有点难过,又有点好奇,像是孩子窥见了悬崖——崖底可有百木丛生,千花竞放?抑或,只有冰天雪地的埋葬……
ee“你是那天唱歌的少年?”李八郎醉醺醺地看了裴昀一眼。
ee李八郎凝视他许久,突然起身到屋角舀了一大瓢水,从自己头顶浇下,将自己整个淋透!
ee“先生——”杜清昼惊疑地想要上前去阻拦,被裴昀轻轻制止。
ee几个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ee李八郎拨弄了一下断弦:“材料是‘风丝’。”
ee“哪里能找到风丝?”李未闻急切地问。
ee寿王李瑁是当今最受宠的皇子,容貌秀雅,擅长音律。可是,寿王是皇亲国戚,几个少年与他非亲非故,风丝又如此珍贵,寿王又怎么肯割爱?
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