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虽说只是个小镇,却也有它的繁华。镇子坐落在官道旁,常有商旅往来歇息。加上周边几个村子的农户都来这里赶集,倒也热闹。
"我们分头行动。"林浮生转向杨勇,"你带人找个客栈安顿,顺便打探一下镇上的情况。"
杨勇点头:"商萧的伤..."
"我和清雪照看他。"林浮生说,"狂刀,你跟着杨将军,多留意些。"
众人分头行事。为了不引人注意,商队并未一起进镇。几辆运伤员的马车由后门进去,直接去了郎中铺。其余人则三三两两进城,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商旅。
林浮生和清雪带着商萧来到一家小客栈。这客栈靠近后街,生意冷清,正适合养伤。掌柜的是个半老头子,懒洋洋地打着瞌睡,也不怎么搭理客人。
"楼上可有上房?"林浮生问。
掌柜打了个哈欠:"后面那间。十两银子一晚。"
这价钱明显漫天要价,但林浮生也不还价,直接扔出一锭银子。掌柜接过银子掂了掂,这才懒洋洋地起身带路。
房间虽不算大,但还算整洁。最重要的是,窗户正对后巷,万一有事也好脱身。林浮生和清雪把商萧安置在床上,清雪立刻为他把脉诊治。
"气血亏虚,经脉受损。"清雪说,"焚心曲的反噬果然厉害。"
她说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丹药。这是峨眉特制的续命丹,对疗伤大有帮助。
商萧吃过药,脸色好了些。他努力说道:"有埋伏...小心掌柜..."
林浮生点头。他早就觉得那掌柜有古怪。一个正经客栈的掌柜,见生人进来总要多打量几眼。但那掌柜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明显是装出来的。
"我出去转转。"林浮生说。
清雪会意,留下照看商萧。林浮生下楼,故意在大堂多待了一会。果然,那掌柜虽然还是打着瞌睡的样子,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偷瞄他。
离开客栈,林浮生在街上闲逛。这个时辰,镇上最热闹的当属集市。各色摊贩排列两旁,叫卖声此起彼伏。但林浮生的注意力全在路人身上。
很快,他就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这些人虽然装扮各异,但举止间总有几分相似。而且他们分布得很有讲究,几乎控制了街道的各个出口。
"暗桩布置得不少。"林浮生心道。
他继续往前走,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老汉,手艺不错,糖人做得活灵活现。林浮生买了一个,漫不经心地问:"老丈,镇上可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老汉想了想,"前两天倒是来了不少生人。好些都穿着官府的衣服,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官府的人?"
"可不是。"老汉压低声音,"听说是在查什么要犯。这两天天天有人巡街,搞得人心惶惶的。"
林浮生若有所思。看来朝廷也派了人手过来,恐怕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一队官差大步流星地走过。领头的是个年轻人,腰间别着刀,神色倨傲。
"站住。"那年轻人突然停下,直勾勾地盯着林浮生。
林浮生不动声色:"官爷有何见教?"
"你是外地人吧?"年轻人问,"可有路引?"
林浮生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那是杨勇托人伪造的,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两样。年轻人接过文书仔细查看,又把林浮生打量了一番。
"商人?"他冷笑,"最近可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小人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林浮生说,"不知官爷说的可疑是......"
"哼。"年轻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
林浮生赔笑离开。等转过街角,他的笑容立刻收起。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很特别,不像是普通的官差。倒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密探。
"查得这么紧,怕是不好脱身。"林浮生想着,往杨勇说的那家客栈走去。
客栈里,杨勇和狂刀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林浮生进来,杨勇赶紧迎上来:"打探到一些消息。"
"说。"
"锦衣卫的人已经封锁了四个城门。"杨勇说,"而且他们还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似乎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
林浮生皱眉:"内奸?"
"很可能。"狂刀说,"不然他们不会查得这么准。"
杨勇点头:"还有一件怪事。镇上有个大户人家,前几天突然死了全家。官府说是瘟疫,但我派人打听了一下,死状很不正常。"
"什么死状?"
"全身发黑,骨头尽碎。"杨勇说,"而且尸体腐烂得极快,像是中了什么剧毒。"
林浮生心中一动:"是血傀......"
确实,这种死状和血傀的特征很像。看来在他们到达之前,敌人就已经在这里布置了后手。那户人家多半是被用来炼制血傀的"材料"。
"必须尽快离开。"林浮生说,"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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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后门那边......"
林浮生心中一沉。他刚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年轻密探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现在看来,敌人是想把他们分散包围。
"怎么回事?"
"刚才看到几个锦衣卫往那边去了。"士兵说,"好像是冲着那家小客栈去的!"
林浮生脸色一变。清雪和商萧还在那里!
"狂刀,你带人去支援。"他说,"杨将军,准备马车,随时撤离。"
吩咐完,林浮生已经冲了出去。他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这样可以避开街上的暗哨。但还没走多远,前面突然闪出几个黑影。
"果然在这里。"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年轻密探。此刻他已经换下了官差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锦衣卫服饰。在他身后,还站着七八个蒙面人,个个气息凌厉。
"锦衣卫办事,任何人不得阻拦。"年轻人冷冷地说,"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
林浮生不答,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年轻人说,"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突然一挥手。那些蒙面人立刻扑上来,手中寒光闪烁,都是真家伙。这些人的身手明显不一般,动作快得像鬼魅一般。
林浮生拔剑格挡。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林浮生的剑法变化莫测,硬是挡住了所有进攻。
"有两下子。"年轻人说,"难怪能从追魂使手里逃掉。"
他说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铜哨。哨声响起的瞬间,周围的房顶上突然多了十几个弓箭手。这些人手持强弓,箭尖上泛着幽幽的绿光,显然淬了剧毒。
"去死吧!"年轻人一声令下。
无数箭矢破空而至!
林浮生长剑一横,剑气四射。但箭矢太多,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全部挡下。无奈之下,他只能就地一滚,躲进旁边的小巷。
"追!"年轻人喊道,"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蜂拥而上。但林浮生早有准备,一边后退一边在地上撒下铁蒺藜。几个追得急的当即中招,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但更多的人从房顶上包抄过来。林浮生看准机会,一个纵身跃上屋顶。几个弓箭手见状,立刻调转箭头瞄准。
就在这时,一声清啸传来!
"来得正好!"林浮生心中一喜。
果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双刀寒光闪烁。正是狂刀!他这一出手就砍断了两把弓,吓得那些弓箭手连连后退。
"走!"狂刀喊道。
林浮生却摇头:"清雪那边......"
"放心,有人接应。"狂刀说,"我来挡住他们,你快去支援!"
林浮生不再犹豫,几个起落向小客栈的方向赶去。身后传来打斗声,显然狂刀已经和追兵战在一起。以他的武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
很快,小客栈已经在望。但林浮生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只见客栈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有锦衣卫的,也有客栈的伙计。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些人的死状很不正常。有的全身发黑,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则是骨头尽碎。很显然,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
"清雪!"林浮生冲进客栈。
客栈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地上还有不少血迹,但看起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二楼的房间空空如也,只有几道剑痕留在墙上。
"找什么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林浮生猛地转身。只见客栈掌柜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哪还有半分懒散的模样。
"人在哪?"林浮生冷冷地问。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们。"掌柜说,"如果不是你们送上门来,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好的'材料'。"
林浮生心中一沉:"你就是赤蝶的人?"
"不不不。"掌柜摇头,"赤蝶那些废物,根本不懂得血傀的真正奥秘。我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浮生已经出手了。长剑如电,直取掌柜咽喉。但掌柜的身形突然变得虚幻,居然从剑锋下诡异地消失了。
"在这里!"
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浮生想也不想,长剑横扫。但那道人影又一次消失,仿佛幻影一般。
"血遁之术?"林浮生皱眉。
确实,这种诡异的身法和血遁术很像。但血遁术需要大量鲜血为引,不可能无休止地使用。除非......
林浮生突然看向地上的血迹。这些血迹的颜色很不正常,而且排列的方式也很有讲究。仔细一看,居然隐约组成了一个古怪的阵法!
"看出来了?"掌柜的声音响起,"不过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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