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浮生就来到城郊的一处废弃镖局。这里曾是威远镖局的分号,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荒废了。但最近几天,他发现这里经常有人出入。
还未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林浮生悄悄潜近,从围墙的缺口望进去,只见院中正有两人在切磋武艺。
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大汉,手持一柄大刀,招式大开大合;另一个则是个年轻人,使的是一对判官笔,身法灵活。
"好刀法!"年轻人赞道,"果然是'狂风刀'闻名不虚。"
"承让。"大汉收刀还礼,"小兄弟的武功也很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太过讲究章法。"大汉说,"江湖上的打斗,有时候就要讲究一个快准狠。fancy的招式反而容易坏事。"
年轻人若有所思:"前辈说得是。不过..."
话没说完,突然转头看向围墙:"是谁在那里?"
林浮生知道躲不过,干脆翻墙而入:"打扰两位了。"
"哦?"大汉眼中精光一闪,"看这身手,倒是个好手。小兄弟是..."
"在下林浮生。"
"林浮生?"年轻人惊道,"可是严北冥的高徒?"
大汉也来了兴趣:"原来是严兄的徒弟。难怪身手不凡。"
林浮生抱拳:"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
"老夫刘铁手。"大汉笑道,"这位是洪少侠。"
"原来是刘前辈!"林浮生恍然,"弟子听师父提起过,说您的狂风刀法在江湖上独树一帜。"
"哈哈,虚名而已。"刘铁手摆手,"倒是你,最近在江湖上可是闹出不小的动静。青龙会的人吃了大亏,连蛇门都忌惮三分。"
洪少侠插话道:"听说昨晚春风楼的事,也是林兄弟干的?那可真是一场好戏。"
林浮生心中一凛。这些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废弃镖局本就是江湖人交换消息的地方,消息灵通也不奇怪。
"不过是些意外。"他谦虚道,"倒是两位,为何会在这里切磋?"
"这里清静。"刘铁手说,"最近城里不太平,有些事不方便公开谈。小洪找我讨教武艺,正好来这里练练。"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听说你的剑法很有特点。不知可否切磋几招?"
"这..."林浮生有些犹豫。
"别担心。"刘铁手笑道,"就是随便过过招,点到为止。"
"那就请前辈指教!"
两人相对而立。刘铁手手持大刀,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林浮生也拔出长剑,凝神戒备。
"来!"刘铁手一声大喝,刀光闪烁。
这一刀来得又快又猛,带着千钧之力。林浮生不敢硬接,长剑一转,借力打力。但刘铁手的刀法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看似大开大合,实则暗含玄机。
"好剑法!"刘铁手赞道,"难怪能在春风楼全身而退。不过..."
话音未落,刀势突变。原本大开大合的招式突然变得细致入微,每一刀都直取要害。这种变化来得太快,若不是林浮生反应够快,恐怕就要吃亏。
"前辈好刀法!"他一边应战一边赞叹,"这种变化,确实出人意料。"
"哈哈,过奖!"刘铁手笑道,"不过你的剑法也很有意思。明明是游龙剑法,却融入了其他变化。尤其是某些招式,似乎还带着几分..."
他没说完,但林浮生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天的经历,确实让他的剑法有了很大变化。尤其是和清雪切磋后,更是领悟了许多。
两人越打越快,刀光剑影交织成网。一旁的洪少侠看得入神,不时发出赞叹。虽然只是切磋,但招招都是实打实的功夫。
"好!"大约过了百招,刘铁手突然收刀,"年轻人能有这份功力,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浮生也收剑还礼:"前辈过奖。弟子还有很多不足。"
"不,你已经很出色了。"刘铁手正色道,"尤其是对武学的理解,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境界。这种融会贯通的能力,很像当年的..."
话说一半又停住了,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忌讳。
"前辈认识家师?"林浮生试探着问。
"算是吧。"刘铁手叹道,"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江湖上还太平,大家时常聚在一起切磋武艺。没想到后来..."
"后来怎么了?"
"天下大乱啊。"刘铁手感叹,"自从那件事之后,江湖就再也不太平了。青龙会崛起,各门各派明争暗斗。到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
洪少侠插话:"刘前辈说的是天外飞仙剑谱的事?"
"不止是剑谱。"刘铁手摇头,"那件事只是个导火索。真正的内幕..."
说到这里,他突然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不能说太多。这些年,什么人在暗中盯着都不知道。"
林浮生心中一动:"前辈的意思是..."
"我只能说这么多。"刘铁手压低声音,"你师父当年查到一些事情,所以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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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三人同时警觉起来。
"来得这么快?"刘铁手皱眉,"看来是有人盯梢。"
"我去看看。"洪少侠自告奋勇。
"不用了。"刘铁手拦住他,"来者不善。小林,你先走。这里有我们应付。"
林浮生还要说什么,刘铁手已经塞给他一样东西:"拿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是一块铜牌,上面刻着一个"江"字。看样式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
"这是..."
"信物。"刘铁手简单地说,"你师父应该认得。快走吧。"
林浮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抱拳告辞。但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见外面传来喊声:
"查!不许放走任何人!"
"官府的人?"洪少侠惊讶,"怎么会..."
"不是官府。"刘铁手冷笑,"是披着官服的狼。"
果然,涌进来的虽然穿着官服,但举止明显不像官兵。而且他们腰间都挂着特殊的标记,赫然是青龙会的记号。
"刘铁手!"为首的人冷笑,"果然在这里。把人交出来!"
"什么人?"刘铁手装傻,"这里就我们几个。"
"少装蒢样!"那人厉喝,"林浮生在哪里?"
"没见过。"
"是吗?"那人冷笑,"那这个怎么解释?"
他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露出一柄断刀。刘铁手脸色一变:"这是..."
"认得吧?"那人得意道,"当年的旧物,现在还保存得很好。要是让某些人知道这件事..."
"住口!"刘铁手厉喝,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林浮生藏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那柄断刀似乎来历不简单,居然能让刘铁手这样的高手失态。
"给你一个机会。"那人继续说,"交出林浮生,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否则..."
"否则如何?"刘铁手冷笑,"你以为就凭这点把柄,就能威胁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一挥手,"搜!"
几十个假扮官兵的人一拥而上。刘铁手和洪少侠背靠背站在一起,准备应战。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房顶掠过。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没人注意到林浮生已经趁机溜出了院子。
他知道以刘铁手的本事,应付这些人绰绰有余。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那柄断刀的来历,还有刘铁手给他的铜牌究竟是什么信物。
这次看似偶然的相遇,显然另有玄机。刘铁手知道很多秘密,而青龙会的人也一直在盯着他。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二十年前的那场风波。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些突破口。那块铜牌的重量在怀中提醒着他,有些真相,或许就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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