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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淼笑了笑,铁路只是其一,她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贵也要修啊,对了,你的大轮船快下水了吧。”
“还有一个月。”正好是盛夏。
“场面一定非常震撼。”阿淼可不是历代被变相禁锢在皇宫的帝王,她有车有电话,还有个一心床笫之事无心拦权的优质臣子,“我要去瞧瞧看,顺便再到雪域避个暑。”
反正秋日登基,还有得造作。
凌宴失笑,“那满朝文武都要头秃了。”
“不打紧,正好你要在这修宫殿,帮我守守咯。”有一就有二,阿淼当起甩手掌柜那叫一个娴熟。
凌宴笑容僵在脸上,你这样真的会影响我左爱!
她好生努力养护身体,刚有恢复的迹象,还打算表现一下的!
“哈哈!”阿淼爽朗的笑声在殿内回荡,和外面用自行车丈量皇宫的公孙照及秦笙娘家的嬉笑声交相呼应。
她非常期待,有这样一个帮手,这片土地在自己的治理下会变成如何模样。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仲夏将至,凌宴顺利搬进她在长安的北安王府,占地面积令人哗然,跟这个新家不是很熟,有种在二百平米的超级大床上爬来爬去半天下不来床的无语感。
与此同时,各地人们纷纷登上前往海边的车辆,打算一睹雪域风光。
有得到小红花奖章的养女,有拖家带口大献殷勤的栗特里,还有视力恢复不少的萧谨言,以及苏南风和上官宁。
若让凌宴瞧见三人周身散发出的快意和轻松,定会猜到——她们大仇得报。
当年老皇帝对萧谨言犯下的累累罪行,一刀一刀,多年来的苦痛连带逝去亲人的那份,她们全都还回去了,以及所有跟他有仇的人,都有机会付诸于实践。
怪就怪在他坚持了很久,祸害遗千年,大伙生气又痛快。
无法动弹的罪魁祸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片又一片血肉从身上剥离,生生挨了千刀万剐,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报复仍未停止。
一代帝王骨头渣子都没剩,就这么消无声息的泯灭于世。
水世澄一脸阴暗的蹲在墙角戳蘑菇,寻仇一定要叫我啊,包惨的!
作者有话说:
第588章 朱雀门街[VIP]
阳光拂过阴霾退散, 新的旅程新的人生。
明媚清新的沙滩,飞速行驶的汽车,略带湿咸的海风,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苏南风单手撑着车窗,发丝飞扬, “姐姐,你看那边。”
面纱之下的斑驳疤痕正在蜕变,萧谨言举着视力辅助系统努力看去, 岸边规整的方格一个个,她愣了愣, “那, 那是盐田?”
苏南风打过方向盘拐上小路, 笑意如阳光灿烂,“嗯,都是我们的。”
萧谨言张了张嘴,大受震撼。
车辆晃动,坐在后面的上官宁紧抓把手,满脸菜色紧紧闭着嘴巴, 好在车子很快停下,她狼狈的跳了下去, 撑在路边休息。
反倒是重点养身名单上的姐妹俩神采奕奕。
工人们穿着胶靴,在浑黄的海水中淘出一堆花白,送上推车运到后面的作坊。
萧谨言蹲下在田里捞了两把, 倒吸不知多少口凉气,“你啊, 胆子真够大的。”
私开盐场,杀头的大罪。
苏南风故作无辜, “我来时北地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得自己想法子啊。”
这片盐场是造反的一环,苏南风不说,萧谨言也知道,当年她们家大业大,生怕被挑出错处,生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如此影响之下她也谨慎惯了,好在她的妹妹没有固步自封,萧谨言由衷夸赞道,“你做的很好。”
苏南风得意扬唇,献宝似得道,“我从阿宴那寻得一法,可将海盐提纯,风味颇为独特,姐姐可愿与我一试?”
萧谨言惊讶侧目,她记得海盐苦涩难以下咽,唯穷苦人家会买来日用,“自无不可。”
苏南风立刻让无恨去张罗,不一会,清烤海虾端到面前,细细撒上星点现磨的海盐碎,全无苦涩,更具鲜咸,和普通食盐一比较就更明显了。
萧谨言不住点头,“甚好,阿宴真是个妙人,秦笙亦不遑多让。”能遇见二人,她们姐妹运气真好。
“她们厉害的。”苏南风神采飞扬,提到凌宴更是兴奋,“阿宴新造的货轮快下水了,姐姐定要瞧上一瞧!”
上官宁搭腔,“听说那船同宫殿一般,精妙绝伦震撼至极,定能一饱眼福。”话音刚落,投喂悄无声息的落到盘中。
俩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打配合,说得萧谨言煞是心动,“嗯,我们去看。”
没在盐场多待,三人很快动身。
如今的港口繁华而忙碌,在大人引领下拉手排队游览的孩童:“大海啊!”
操着奇怪腔调的外族人:“好多水!”
一唱一和,好似在讲相声。
来往络绎,城镇已具雏形,再没有当初萧瑟的模样。
在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下,那艘巨轮顺着轨道缓缓滑入水面,一刻两刻,庞然大物稳稳当当浮在海上,叫好声排山倒海。
“准备试航!”人们操控着器械,迅速装填燃料,港口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对见多识广的萧谨言来说,这两艘大船来得太震撼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不绝于耳,也拍在心头,她久久无法入眠。
“出去走走么?”苏南风摸出手电。
“好。”
入夜了,港口仍旧人影窜动,一簇亮光照在沙滩上。
萧谨言摸摸索索,在沙堆里摸出一只螺壳,肥美的贝肉十分饱满,拢住一挤,嗖的喷出水,萧谨言笑出声来,“我很早就想这么玩了。”
儿时跟母亲走南闯北,几次抵达海边,看货认货连假货也要懂得,到处认人维持人脉,要学的太多了,她不敢、也没空玩耍,小小的心愿留到现在,人近中年……
苏南风有样学样,登时沙滩上的螺遭了秧,无忧无虑的欢笑像极回到童年,然而却是永远无法回溯的时光。
沉寂袭来。
痛苦、遗憾、孤寂,苏南风时常在姐姐身上读到这样的情绪,她恍然想起面前的大海,随时能让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又一次的感到惶恐,生怕不做些什么她的亲人会永远离她而去,“累了么。”
“没。”萧谨言的嗓音很轻,海风吹得她衣袍纷飞,好似能将人吹到天边,和逝去已久的双亲团聚。
一时间苏南风仿佛被灌了无数海水,满口苦涩,她只希望她能浴火重生,因为她姐姐本来就是凤凰!
她有无数个理由要她坚强,可话到嘴边,苏南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小声吸着鼻子。
萧谨言暗自咬住唇角,拉起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妹妹,“待我再养些时日,我们随货轮出去走走吧。”
去双亲都不曾踏入的远方,不枉在这世间走过一遭,梦里遇见,她们也有的聊。
晶莹的水滴砸入沙坑,苏南风如释重负,“嗯!”
远远的,上官宁站在阿淼身后,“但请放心,我们定会照顾好她。”
阿淼凝望半晌,轻轻嗯了声,“有劳了。”
人活着总得有个奔头,大到日月星辰山川湖海,小到丝竹管弦花草树木,世间万物,不论大小。
像栗特里,自打收到安婵的书信就开始犯嘀咕,他记得中原没有吃虫的习俗,堂堂侯上竟然喜欢吃虫子?还是黑黢黢的大肉虫……
直到安婵假期带了些特产,栗特里在万般嫌弃中品尝到了别样的滋味,现在该改口叫王上了,大胡子努动半晌,让人捉了一大堆蝎子送去。
无时不刻不在钻营,劲头十足。
那些孩子们就更是了,德智体美劳,任何一样有突出表现都能赢得旅游的机会,比驴子嘴边吊了胡萝卜还夸张,整天积极的不得了。
因着人们的到来,沙滩变得无比热闹,不远处兴建的养殖场,这几年时间发展的有模有样,常用的海鲜就是这里产出的,无人不新奇。
如果娘亲能重新振作起来就好了,阿淼心想。
沙滩之行告一段落,满载着人们的热切期盼,大船缓缓驶离港口,朝那片古老的原始森林行进,新的旅程开始了。
此时的凌宴刚刚结束上午的打工生活,骑着她心爱的自行车回王府吃午饭,新家离皇宫不远,就在正门对面——朱雀门街,显贵的住宅区如今也有她一席之地,嗯,很大一席。
刚出宫门,正好碰见礼部侍郎,丁皓然他爹,丁大人诚惶诚恐行礼。
当年丁皓然费劲口舌,希望笼络住秦笙这个大夫,结果这位丁大人不买账,怎么都不愿去见她们,如今风水轮流转,深受建和帝宠信的北安王已不是他能高攀的人物,丁大人快咬碎一口老牙。
这家伙刻板极了,礼数是到了,对秦笙抛头露面颇有微词也是真的,凌宴一想起来就不爽,没给他好脸色,蹬起自行车一溜烟跑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