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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心事都堆一起,不难产就怪了。
听着就疼,凌宴一脸苦瓜相,秦笙也晓得她家高门贵女见不得这些,不舍赶人,“你,你回家吧,食盒我带回去就成。”
她是不该在这,等会见到血晕过去就不好了,凌宴点点头,“那我在家等你。”
然后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直到晚饭前夕,门外闹哄哄的,凌宴开门一瞧,好些人在追野山参,她想也没想就抄起锄头冲了出去,厉声大喝,“你们干啥!”
“哎呦,别误会。”一农妇讪笑解释道,“我们是想请阿笙回去看看牲口,没别的事。”
有人附和,“给钱,我们不白看!”
“我说我累了!”怎么跟听不懂似得,病刚好又奔波一夜,给猪接生折腾一百天累死了,秦笙颇为不耐,“不去就是不去,今天给多少钱都不去!”
非常人性地撂下话,她拽上凌宴就往屋里跑,顺手拴上大门将那些人隔绝在外。
凌宴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哪还有不明白的,“救活了?”
“是啊,大猪没事,就是拖太久,猪仔憋死两个,不过也卖出去了。”秦笙打水洗脸,找来干净衣衫端盆去洗澡间,“这帮人啊,生怕自己吃亏,非让我再去看病,怎么说都不听,真真磨人。”
阿宴也絮叨,可她就是爱听她絮叨,说多久都行,可旁人磨叽起来她是一点耐性都没有,天热本就燥,听他们说话更燥,甚至恨不得把那一张张闭不上的破嘴缝死。
秦笙骂骂咧咧地钻进去洗澡。
大猪保住只死两个猪仔,这存活率可是凤毛菱角,相当于没有损失,围观群众那么多,她兽医的手艺和名号已经传开,往后来找她给动物诊治的只多不少,凌宴能预感到,野山参很快名声大噪,到时候人家忙起来到处看病根本不在家,自己再不必躲去山上了。
这样也好,凌宴下意识松了口气。
然而,冥冥之中又觉得有点不得劲,究竟哪不得劲,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凌宴摇了摇头,继续自己未完成的木工。
一个个半圆柱凹痕的板子以见雏形,正是她曾经答应秦笙的搓药丸的工具。
做兽医的话,应该也还能用的上吧,凌宴心情有些微妙。
作者有话说:
秦笙:建议你也敲锣打鼓等我回家,不然我自己一个人敲锣真的好蠢啊!
凌宴:当当当当当!
秦笙:好乖,我这就回家~~~
青岚:摆在自个面前的时候不要,离了知道想了,要我说啊,人就是贱得慌。
凌宴:……
秦笙(直接撑腰):笑死,你那个脑子还敢说别人,有人早摆你面前,你倒是看明白了吗?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踱步.jpg)
第246章 言而无信[VIP]
晚上的夜课照常举行, 许是看凌宴回家专门为夜课跑了一趟,人们感受到她的重视,再想到在大旱面前自己叫天天不应, 大人们咬咬牙,带上板凳把自家孩子送过来, 希望能多条出路。
夜课多了三个小孩,裘寡妇贡献了两个名额,
凌宴让他们旁听, 跟着温习校考的内容从头学起,考试成绩都在个人面前的沙坑里, 至于结果……大多数人还是记个大概, 停留在勉强认识, 写不出来的阶段。
凌宴早知村民没到开智那步,并不感到意外。
数豆子这关通过率最高,买卖算钱的必备技能,人们非常重视,绝大部分人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认得就比其他不识字的人强上不少, 反正他们又不考功名,凌宴对此不置可否。
然而很难想象的是, 莽夫成了这批人中的学霸,字形都记得,偶尔有“壹、肆”笔画多的会少写个横, 算是他们之中最好的那个。
而凌宴预定的管家张娴也只比莽夫多错一个,已经很不错了。
学得好自然有奖励, 成绩最好的沈青岚获得了一根风干肠外加县里带回来的三两颗蜜饯,肉和糖这两样不论在哪都足够大方, 顿时吸引了全部目光。
似是回到孩童时……沈青岚忽然想到原先的“奖励”,她低下头,吱吱唔唔回道,“我天天搬水累得慌,没事就写写,没让你白教就成。”
张娴压抑着激动,极力让自己镇定面对,“我,我一定好好跟阿宴姐学!”
然而她还是太稚嫩了,声音变得尖细刺耳,不过无伤大雅。
“继续努力。”凌宴按下徇私的微妙感认真鼓励,“往后小测验,前三名都有奖励,小玩意儿给大家讨个彩头。”
一语惊醒众人。
凌宴现在有钱、也有人,不让他们干活反而教人识字,还给奖励?比那当学徒的还好,难不成要培养他们?人们忽然意识到,不可敷衍了事,让人白费心血啊!
只想得过且过的人认真起来,学习风气顿时就不一样了,提问的人越来越多,秦笙坐在火把旁借着光亮给女儿缝书袋,看着人群中央的人就这么不动声色地达成目的,不禁勾唇轻笑。
好“坏”的阿宴,扮猪吃老虎,一吃一个准。
凌宴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课余时间叫来张娴询问有人趁她不在偷鸡一事,张娴一拍大腿满脸懊悔,连忙告罪,“我寻思私下找你说,一打岔就给忘了。”
也是,她刚回来就让人发鸡蛋……
凌宴背走自己那部分锅,“事有轻重缓急,往后在心里列个章程,等你会写字,能记下就不会忘了。”
“嗯!”被信任、被重用的感觉啊……前所未有,张娴重重应了一声,极其郑重。
等夜课散场,众人各回各家。
凌宴留下沈青岚和张娴二人开小灶,跟她们讲记账的猫腻。
毕竟莽夫要去县城书肆收账,该怎么看账本,决不能让人糊弄了,二人学的具是万分认真,半点不敢懈怠。
由浅入深,她多讲了半个小时的课才放她们回家。
白若初蹲在一旁等嫂嫂回家,凌宴让她过去听她也听不懂,就在沙坑旁练字,学自己能学明白的。
看她嘴巴干的起皮,张娴下课后将得来不易的蜜饯塞在专心比划的小姑子嘴里,又道,“只这一次,以后自个去跟阿宴姐拿奖励。”
蜜饯真甜啊,她从来没吃过的甜,白若初揉揉眼睛,只此一次吗?
那颗蜜饯不舍得嚼碎咽下,在口中含了很久很久……
回来之后忙的脚不沾地,还是家里的床睡的踏实,翌日一早,一家三口刚进行完日常的练体及清扫工作,三人筷子刚放下还没来得及消食,外面就有人来叫,听动物状况尚可无甚危险,秦笙慢悠悠地道,“我洗了碗再去。”
来人急不可待,“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给你洗成不,赶紧走吧!”
真帮她们把碗刷了,还挺干净的。
秦笙:……
“我出去看个病,一会回来跟你去买粮。”秦笙装好药材,挎着布袋同凌宴报备,凌宴不觉有甚,“你带好钥匙,我要是没在家,筐放主屋门口就是在上山……”
秦笙眨眼看她,眸光清澈懵懂,凌宴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不是常人,野山参知晓自个的位置,悻悻闭上嘴巴。
“我不在家,万一有人找你不见,把锣放门口吧。”说着,秦笙拿起挂在自个门口的铜锣交给凌宴,“对了,钉死了,免得让人偷去。”
叮嘱完大的,她转头捏了捏女儿小脸,秦笙准备出发,“今天娘不能去送你了,跟你母亲路上小心,在外注意防暑。”
小凌芷“哦”了一声,她隐约知道治病是件很厉害的事,不吵不闹,和母亲一起送娘出门。
大清早人就走了,一大一小望着她随人离去消失在树荫的拐角处,母女俩大眼瞪小眼。
总有种留守家庭的感觉,凌宴甩掉奇怪的感觉,将锣钉在大门口,而后送崽上学。
至于她自己,不管秦笙在不在,自然没有放着空调不吹的道理,凌宴收拾东西跑去山上消夏,大早上起来空气就很干燥,清凉的水果冰棒入口,整个人都被治愈了,惬意的不行。
凌宴长长舒了口气,摸了好一会鱼才挪到工作间干活。
搓丸板很快完工,刷油晾干,一项工作顺利结束。
在县城买了不少清凉的布料做衣裳,给自己和崽补两件样式不违和的褂子短裤出来,凌宴和小幺鹅效率极高,做完这些,她还没停下,拿出些许木炭丢到打粉机里,不一会,细腻的炭粉就准备好了,再加上之前剩下的黏土和油料,按配比混合,只一块木板就能搓成粗细均匀的泥条。
切去多余部分,控制规格,手工量产完成。
人们很快就会用到笔,先提前准备出来,接下来就是纸的问题,而造纸要水,以今年的旱情怕是不成,而且手下劳动力亦捉襟见肘,那些人得先搞建设,灾年收些劳动力,明年再开始造纸也不迟。
买来用就是了,记账而已,又不需要写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