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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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相当重了,一向淡然的顾景之很少这么情绪化。

李家闹鬼的血脚印赫然跃入脑海,众人人心惶惶。

“我敬你是举人,但你也不能断言她俩无辜吧,她们不去巡田捉狗可是明明白白,这是大家伙都看得到的!”村民中有人站了出来。

“对啊。”村民们附和,明摆着的事,都觉自个委屈。

凌宴看那站出来的男青年,暗自叹气,原身那个家伙阴魂不散,造得孽又找上来了……

那人叫郑潜,他们之间有过口角,原身那家伙暗中使坏一脚给人踢粪坑里去了,不知道呛没呛到,这能不结梁子嘛。

凌宴:……头疼,我真的会谢。

难得不带情绪的正经交流,这个质疑有理有据,也是村里人最看不过去的一点,不说清楚,她俩总要被人说事,不得安生。

凌宴刚要张嘴回应,顾景之抬手拦下,与众人道,“过往阿宴品行不端,而青岚脾性古怪不愿与人牵扯,此事交由二人诸位可能安心?”

她们的缺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毫无顾忌。

赵婶又急又气,总算挤了过来,上上下下检查阿宴和青岚没受伤,见缝插针地嚎道,“人家也不归村里管呐,真要使唤军户得去镇上找保长,你们不找又怨人不干活,哪有这样的!”

拿巡田捉狗说事,一个个装得倒挺积极,找他们去巡田的时候都不情愿,全是借机发难,搁着泄愤来了!

众人脸上不好看,事实如此,举人点明不偏不倚一切属实,他们难得开始认真思考。

人群低声讨论,声响窸窣。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痞子啥活不干呐,就看管徭役最积极。”

“那沈青岚脾气怪得很嘞,说她一句这么好看怎找不到媳妇就撂脸子,我一扭头就没影了。”

“还是王平干活我心里踏实,真信不着她俩啊。”

是的,明明不信,但她俩不出力村里人就是不爽。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能说是人性使然。

顾景之继续道,“村长挑选大家信赖的王平处理此事,以他的性子,可会找她二人参与巡田?”

作为当事人,王平站出来与村民如实澄清,“没有,我寻思想把狗赶紧打跑就得找干实事的,她俩不完活啊,万一没看住咬了人责任就坏了,根本没叫她俩,不过青岚借了我们几个夹子,用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要钱,夹子哪来的你们也都清楚,这瞎编不了。”

“对,是有三个大夹子,我想起来了。”参与过巡田的村民证实此言非虚。

猎户兽夹是吃饭的活计,哪是白用的,夹子比人的作用都大,虽没夹到狗,沈青岚分文没收,也算出了大力气。

村民明了这点,觉得沈青岚收钱的嫌疑排除了。

郑潜吐了口气,似是不甘心,又道,“那凌宴呢!她的钱都哪来的?!”

呼声高涨,村民纷纷表示要个说法。

矛头对准自己,凌宴望着还放过自己的人们,心累得不想说话。

可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没人信,要旁人才可以。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银钱动人心,趁机逼阿宴道明赚钱的法子,顾景之抿了抿唇,“诸位不知,那地契上的猫腻是阿宴瞧出来告知于我,才有近日诸位发现损失!所以,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是谁都不可能是她!”

没人会自断财路。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一不惊,包括主位端坐的一众长辈,他们纷纷看向放出消息的顾婆婆。

婆婆重重点头证实景之所言,几人下意识过去,村里令人头疼的地痞流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男女老少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的天乾,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温声安抚几个受了惊吓的同伴。

如此情景匪夷所思,万分震撼,对她了解甚少的曲杨两家长辈愕然愣住。

胡大夫正高兴,想帮凌宴美言几句,不知想到什么又板下脸来。

“这怎么可能?”郑潜不信,村民同样不信,“怎会是她想出来的,我不信!”

意料之中的局面,顾景之神色淡淡,“她来我家接小芷儿回去,恰巧听闻那日孙家鱼塘的骚乱,我并无头绪,与她聊了几句,她自己琢磨出来的漏洞,信不信由你们。”

大功一件的事情,新晋举人竟然亲自给凌宴站台证明,村民目瞪口呆。

趴在地上的牛二还不放弃,“呵,谁知道是不是她想出这坑人的损招告诉村长了。”

执着于栽赃陷害。

众人虽不信他所说,然而以往对凌宴的印象太过恶劣,终是听了进去,有些怀疑。

顾景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看都懒得看牛二一眼,“地契上的手脚最早在十年前,那时阿宴才多大?你想造谣栽赃也要长些脑子,莫把人都当傻子,煽动大家替你寻仇泄愤。”

当了傻子替牛二寻仇泄愤的村民:……

“英雄论迹不论心,若阿宴看出却不说呢?若非青岚看不惯村长行经把消息放出去让你们知晓,现下所有人全被蒙在鼓里,你们何时才能知道自己被骗?此事牵扯各家各户,处理起来绝非易事,阿宴能说出来既是希望由我牵头,大家团结一致才有机会挽回损失!

可你们呢?外部敌人还没打跑,一有点风吹草动,不分青红皂白先窝里斗上一斗,议事堂不听,长辈劝阻不顾,牟足劲把自己人往外推、全打倒,不等状告村长内部垮掉,再这样下去你们还能等到村长回来吗?!”

一盘散沙!

声音不大,振聋发聩,村民各个面红耳赤。

景之言辞太过犀利,婆婆摆手,说了句软乎话,“老身亦可证实,此事由阿宴道破,你们莫再冤枉无辜了。”

村民不愿意相信,其实他们更无法接受才喊打喊杀的竟是帮了自己的人,自己冤枉了好人。

可有名的实诚人王平、最年轻的举人、德高望重的顾婆婆,多少人的孩子都是顾家取得名字,一个比一个分量重,都为凌宴说话,这次他们不信也得信。

惊愕异常,“这……”

他们面面相觑,似是还想找出个话事人,可震惊之下无人说话,众人一齐看向凌宴。

对投来的众多复杂目光,凌宴无甚表情,她环视一周,努力记下各个面孔。这些容易被煽动的人要么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要么情绪化、行事冲动,少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免得引火烧身。

相较下来,莽夫真的算脑子好使的了。

雇那几家做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一回事,她一心猥琐发育,根本不打算这么早公之于众,挽回名声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可倒好,拜这些村民所赐,她那些暗戳戳的布局彻底摆在明面上,最重要的军师秀才也一起暴露,跟村长完全撕破脸!

那老匹夫定要怀疑自己记起刘家惨案,太平再无法粉饰……

这些愚民,真的坏她大事!

你一眼我一语,火越拱越高,然后就要拿人跟土匪一样,闹到这么大,如果不是她暗中帮扶几户人家,换回他们的真心这个时候帮自己说话,今日肯定无法善了。

必定见血!

凌宴气到懒得跟他们生气,已是平静下来,她真不想再搭理这些人,可秀才这么卖力给自己撑腰,帮她挽回名誉,不好浪费对方的良苦用心,她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凌宴开口说道,“我承认我以前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学好,整日在赌坊混,那里糊弄人的旁门左道多得是,吃亏吃多了谁都能看出来村长的手段。”

她有些自嘲地道,顿了顿,“在场多少人与我不睦,我说破天你们也不信,我无话可说,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吧。”

似是心灰意冷,不愿再掺合此事了。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人觉得不是自己的错,数落凌宴的不是,“这怎的不早说呢。”

顾景之深深吸气,闭了闭眼,凌宴彻底知晓村里人的嘴脸,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早说你们信吗?”

“现在说你们都不信,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沈青岚一听就火了,当众啐了一口,觉得还不解气,接着骂道:

“孙家鱼塘闹事景之去帮你们主持公道,你们光顾着跟人打架,景之堂堂举人让人挤鱼塘里了没人管,现在还要为这事记账奔走。

说啥啥不听就信那牛二的鬼话,牛二是你们爹啊?几个老人家大早上起来,给你们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那么喊都拦不住,谁家老的禁得起这么折腾。

帮你们有啥好下场啊?!我呸!我和痞子就不该出手!眼睁睁看你们都被骗光家产就好了,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不值得,憋了一肚子火,沈青岚快气死了,再搁着受气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动手杀人,说着,拽上顾景之和凌宴,张罗来帮忙的人们一起离去,“走,买肉去,咱赚钱吃好的天天大鱼大肉,不是眼红嘛,我气死他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