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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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眼神示意她先别动。仙注富

“哎呦你个烂痞子可吓死我了!”沈青岚没好气地骂道, “啥东西咬的你啊, 我找一天了没见影, 你快说,我给你报仇去!”

“阿宴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沈红樱偷偷抹眼泪。

“哼!”胡大夫眉须抖动,赶忙搭上手腕号脉,那么猛的毒,脉象怎么这么像回光返照, 他忧心忡忡地叮嘱道,“有啥想说的没, 老夫在这,都交代清楚了!”

小凌芷拱到人前,抱住凌宴的胳膊哭唧唧, “哇,母亲。”

提心吊胆一整天, 众人七嘴八舌释放着她们的喜悦和不安。

被大家的关爱包围,这种感觉甚是心安, 也很美妙,如果没中毒的话大概会更美妙些,凌宴费力抬手伸向小崽,那稀疏的小脑袋眼巴巴凑过来主动给摸,好乖的崽啊。

“没事,别担心。”她缓缓开口安抚道,正想问秦笙,才发现人群后方的门口笼罩在黑暗内的身影,油灯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不过瞧那高挑的身影,应该是秦笙。

两个宝宝平安无事,搞不清楚状况的凌宴还以为是母女俩救了自己,不由松了口气,甚至心情还不错。

“水。”嘴巴、嗓子眼都是苦的,像嚼了一宿黄连,凌宴苦脸讨水。

沈红樱连忙跑出去,温热的水很快抵到嘴边,在众人的搀扶下她总算漱了口,这下折腾够呛,休息片刻,凌宴喘着粗气艰难挨个答疑,“大蜈蚣咬的我,打到鸡窝那边去了。”

打那么老远?沈青岚听完转身往外走,“我再去找找。”

被妹妹沈红樱拦了下来,“姐你等会再去!”

想到镇里的大夫早上刚说中毒者情况好转,结果下午就没了……沈青岚这才意识到不对,脸色的喜悦随之褪去,又是一脸愁容。

凌宴说话断断续续,很虚弱,大家都能感觉到她的难受,连忙让她闭嘴休养,但都被胡大夫制止,让她有事赶紧说。

见惯生死的大夫会这样说,这是怕她死了没交代后事母女俩无依无靠让人欺负了去,要一个托孤的准信往后他们也好行事。

凌宴一清二楚,也足够信任眼前这些人,可……这种别样的关心实在让人心情复杂,不好暴露自己百毒不侵的事,只好含糊交代几句。

总之就是钱财都交给母女俩,请在场众人帮忙照看孤儿寡母,别让旁人钻了空子。

虽说托孤事假,但心意不变,如果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凶手是秦笙和真命天A的话,凌宴就不想给秦笙钱了,嗯,都留给小凌芷,够她买好多颜料,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胡大夫紧绷着脸,斩钉截铁地道,“有老夫在,没人能让你凌家改姓!你且安心便是。”

赵婶急得掉眼泪,“这不是醒过来了吗,呸呸呸,快别说那些不吉利的!”

人总会死,而她已经是死了两次的人了没什么不好面对的,说了几句话,又难受的厉害,凌宴无力争辩,笑着揉了揉手心里的小脑袋瓜,转而哆哆嗦嗦摸索出荷包,掏了十余两碎银,“可够看病?”

中毒没有自己痊愈的道理,为了不让人起疑看病的钱还是要花的。

“够了。”胡大夫也不知道她手头有多少家底,赶忙安抚说,“不够老夫那还有,不必担心银钱。”

“对对,婶子那也有钱,你安心养病啊。”赵婶急忙补充道。

凌宴眼皮子发沉,哼唧一声算是跟她们道谢了。

“青岚,找人,种地,白家的,工钱,你帮我,结了,阿,给阿笙……”和孩子弄点好吃的,养身体不能断了,可没等说完就撑不住说起胡话,还没来得及回系统的话,就不动了。

她闭着眼睛说话又大喘气,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可把众人吓得够呛,小凌芷扑上去嚎啕大哭,被沈青岚抱住,“没事,活着呢。”

说着带小崽试探凌宴鼻息,“看吧,有气。”

小凌芷破涕转笑,而在看到母亲缓缓把荷包重新掖回腰带,手掌覆在上面睡去,有点鬼祟的滑稽,心理重担褪去,小孩咯咯笑出声来。

命能不能救回来都不知道还惦记钱!

众人:……抠抠搜搜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将几块碎银抛给赵婶,精瘦指尖一直搭在凌宴腕处,好一会,胡大夫才勉强松了口气,“情况尚可,老夫歇息片刻,你们且看着她些,有事唤老夫。”

两天一夜没合眼,老人家实在顶不住了,可人命关天,又不好让胡大夫回家再折腾,沈青岚便自作主张收拾出主屋的床榻,“老爷子您看这成不?不成我再想办法。”

凌父死状凄厉,就在床上没的,这不是什么秘密,怕胡大夫介意。

只是老军医出入战场几十载,死人堆里都睡过哪会讲究这些,胡大夫摆摆手,放下拐杖躺了上去,“无妨,能歇会就成。”

然后眼睛一闭,鞋子都没脱就睡着了。

沈青岚轻手轻脚地关好门,跟赵婶商量银钱以及轮流守夜事宜。

人群外的秦笙始终没能插上话,她也没想搭话,沉默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别人看不出来,但她瞧的分明,渣滓脸上那股死气在逐渐褪去,不是她想的那种半死不活,而是真的活过来了……

蛊毒对渣滓无用,秦笙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那毒菇……怕是也无用。

凡事皆有因果,秦笙想不明白,她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为何渣滓能逃过她亲手炼制的蛊毒。

什么样的因,才能生出这样的果。

她邡族世世代代从不与人为敌,远离争端避世而居,为何落得全族覆灭的下场,为何自己命途多舛历经磨难,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有些掌控未来的优势,精心布置了一切,为何偏偏这作恶多端的渣滓能逃过一劫?!

凭什么受罪的是自己、是芷儿,凭什么坏人能活着,活得有滋有味!老天如此不公,世道如此不堪,她亲自为自己讨回公道也不可以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根本没有道理,也没有天理可言!

咬牙切齿,尖利的犬齿划开数道伤口,口中血腥漫起,让她所剩无几的理智被癫狂的念头占据。

秦笙有太多的疑惑和愤恨,没人解答也找不到答案,就像心口烂了个大疮,始终作痛却又没办法挖出心脏剔除腐肉,永远永远无法释怀。

唯有把仇恨塞进去,塞满疮口、满满当当的,她心里才会好受些许,起码不会空落落的了。

或许长时间的不眠不休让她感到疲惫,疲惫到再无法筑起高墙,无力趁虚而入,秦笙忽然想起了家,她想娘和母亲了。

如果她们在天上看到她教不好自己的孩子,让芷儿胳膊肘往外拐,连那样一个人都没能杀掉,什么都做不好,这么没用,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很不开心,族人们也一定会后悔豁出性命救自己出去的吧。

她也不想这样,她也很想有用一点,可……想救的人救不下来,想杀的人又杀不死,为何总是事与愿违,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揉揉酸酸的眼睛,秦笙吸了吸鼻子,默默回房躺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好像这样就能好受一点。

水渍在被面无声晕开。

在连续将近四十个小时的大起大落、全神贯注未曾休息后,秦笙疲惫的身躯和精神终得安眠。

秦笙看着自己疲于奔命,躲避追兵时不小心跌落山崖,幸得大难不死,救自己起来的是一张颇为令人心动的脸,她温柔地接住自己,满脸关切地问道,“你别急着起来,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清明上山自己滑到的场景,当时不是这样的,恍惚中她记得,那个渣滓窃笑着把自己扛走,才没有那般温柔,秦笙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她努力挣扎,但却无法醒来。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带回家照料,渐渐忘记这是梦境,再次坠入最令她难堪、最不愿回忆的过去。

脑子傻掉忘了一切,就连如厕这种小事都要依附别人,养伤的日子看似平和,然而那个房子并不太平,激烈争吵、破口大骂、恶毒咒骂随时上演,那人温柔的眉宇间也随之笼罩上一层阴鸷和疯魔,而暗处,一双苍老狡诈的眼睛打量自己,打量她的脸、她的身子,好像眼神能把她衣衫剥光,几次,那双粗糙的手有意无意地划过手背,她害怕极了,只能紧紧捂住衣襟蜷缩身子躲起来。

那双粗糙黝黑的手还是摸了过来,傻傻的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本能告诉她危险,她往后方床角躲去,他压了过来,她给了他几脚却没能把人踢开,对方反而愈发兴奋,把她逼到角落再跑不出去。

她拼命挣扎大声哭嚎,那个人回来了,她把刚才的家伙丢了出去又救了她!还来不及高兴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她眼冒金星脑中嗡嗡作响,好半晌才感觉到疼。

等回过神来,她的衣衫不见了,那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惶恐哭喊后退,换来的是反手另一个清脆的巴掌,那个人满脸怒容还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