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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提看病的事,也没打算带上秦笙,她心情沉重的很,满脑子都是小崽,实在顾不上那个大祖宗。
秦笙就坡下驴装作不知,也没打算跟着,傻呵呵的啊了两声让她们走了。
抱着孩子,凌宴努力掩饰内心不安,跟小崽一路说笑来到胡大夫家,直到她尽可能描述了孩子的情况,精瘦指尖扶上细嫩的手腕,才安心一分,她不敢出声打扰大夫的判断,安安静静站在旁边,满眼担忧。
好半晌,胡大夫凝重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掀掀眼皮瞥了凌宴一眼,打趣似得道,“又消遣老夫来了?”
这是没病的意思?凌宴愣住,急切解释,“真没有,她早上起来说不舒服,我不放心就带她过来了。”
思忖片刻,胡大夫让孙女胡飞雪取来一小块糖喂给小凌芷,“小芷儿哪里不得劲,跟爷爷说说。”
小凌芷正眼巴巴望着少女,叼住凑来的糖块,眼睛眨了又眨,捂住小胸脯难以置信似得拍了好几下,“啊?我好了!”
这是没不舒服的意思了?凌宴又确认一遍,得到小孩肯定的答案也是懵了。
目光移向那根拐杖,她尴尬笑笑,“我,这,我真没想消遣您。”
瞧她那关切和担心做不得假,胡大夫哪会追究,摆摆手让孙女带小崽去院里玩耍,单独跟凌宴聊聊进来的饮食作息。
凌宴自然如实道明,“她每天活动量都不少,能吃能睡的,有时候要睡好几觉。”
几乎顿顿有荤腥,日日跑动,胡大夫惊讶侧目,怪不得小芷儿壮实了这么多,可见养得用心,他轻抚胡须点了点头。
“这孩子虚症大有改善,身子养得不错,而你所说晨起之时的不适如今却脉象不显,原因有诸多可能,一时查不出或是已趋于平稳,亦或是老夫学艺不精,对幼儿病症不甚了解,平日你可多作观察。”
预知剧情的凌宴一方面觉得小崽不可能生病,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那她下次叫不舒服我马上过来找您能查出来不。”
胡大夫点头,“自是如此为好,但老夫不敢保证。”
凌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子还紧紧绷着,胡大夫安慰说,“人体精妙,而幼子体弱不适在所难免,你若不放心便去镇子县里看看,不过从你描述的来看,应当不足为虑。”
“那就借您吉言了。”凌宴苦笑。
胡大夫轻笑胡须微动,撑起拐杖起身,“倒是你,老夫瞧着你腿脚不利索,又怎的了。”
想到上次被老爷子误会肾虚,凌宴顿了顿,脸热道,“清明上山祭奠,滑了一跤。”
天乾能摔成这样情况很严重了,胡大夫不放心,指指凳子,“摔哪了,坐下让老夫看看。”
凌宴只好撩起裤脚照做,胡大夫见了膝盖上的大片青紫倒吸一口凉气,按了两下,顿时吹胡子瞪眼睛地骂道,“你这痞子心真大啊!伤成这样不来找老夫?要不是骨头硬非得摔断了不可!”
然后凌宴就又挨了通骂……趁老爷子尽情输出之时揭去了液体创可贴。
“知道敷药,呵,还没摔到脑子。”没化脓处理的还不错,胡大夫阴阳怪气也不忘清理伤口重新敷药,末了,丢给凌宴一瓶金疮药,“别用人家青岚的了,拿回去敷,伤口别沾水。”
膝盖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凌宴乖巧接过,药瓶跟莽夫给她的一样,询问诊金时,胡大夫看了她一眼,“八文钱,小芷儿没瞧出毛病,不收钱了。”
凌宴乖乖送上八个铜板,在老爷子关心的凝视下带崽回家,刚出胡家家门,小崽非要自己走,呲溜从她怀里滑了下去,和出门时判若两人。
实在让人摸不清头脑。
凌宴放慢步速照顾着小短腿,朝阳下,一大一小在乡间土路漫步,直到来到紧锁的大门前。
打开门锁,小崽驻足没动,凌宴挑眉问道,“怎么呢?”
“不舒服。”小凌芷捂住心口。
凌宴蹲下/身子抱起小崽,“那我们再去找胡爷爷吧。”
“不。”她有种预感,胡爷爷看不好自己的“病”,她这不是病,可她说不清楚,小凌芷急得快哭了,“我,我不回家。”
凌宴眼皮子一跳,抱着孩子往外面走,不一会见小凌芷平静下来,一问,好了;回家,又不舒服。
凌宴:???
几次三番,甚至开始怀疑这孩子只是想出去野,这么不想回家,凌宴猜道,“你妈打你啦?”
“我妈是谁?”小凌芷眼睛写满疑惑。
凌宴赶忙纠正,“你娘,她打你了?”
“没有。”小崽不喜欢这个说法,很认真否认了去,“娘从不打我。”
早饭时母女俩非常和谐,不像发生过矛盾的模样,看小孩同样很是困惑,凌宴被弄得没脾气,“好,听你的不回家,那你让我取点东西,我带你出门好不好。”
“好!”小凌芷点头如捣乱。
只是这次到家门口,小孩没先前那般抗拒,再问也没不舒服,但想离开的意图仍旧明显。
不像生理上的疾病,更像什么东西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凌宴满头雾水,快步牵来驴车,车上摆着箩筐和工具,以及小崽的衣物和装水的竹筒。
秦笙正在后院给菜地浇水,听到女儿说不回家,她望着屋子的方向,眉头紧蹙,全神贯注以至于都没听到身后凌宴的声音。
二人又出门了。
床下罐子沙沙响个不停,成蛊后的蛊虫凶恶无比,不可同日而语,把芷儿带出去也好,免得她害怕,渣滓总算又干了件人事,秦笙长吁短叹。
她曾以为芷儿资质过差没法接过大巫的衣钵,可没想到竟是悲惨境遇抑制天性,使得自己判断失误,芷儿资质相当优异,秦笙为女儿、为后继有人、为血脉延续开心的同时也不免头疼,芷儿偏此时觉醒,既然已经能察觉到蛊虫的危险,接下来……
向来稳操胜券,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不能改变她的计划,放下水瓢,秦笙回屋取出罐子,定定感受着内里的躁动,杀意如惊涛骇浪,如有实质。
唯一的聪明人顾景之尚未离开,还不是时候,只剩一天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需得谨慎行事,不可留下任何一丝线索,必须忍住,她这般告诫自己。
撩开衣衫,腰间原本早已褪去的妖冶纹路隐隐再现,秦笙心里大致有了数,合上衣物,将蛊虫转移到后院,远离床榻,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明日,就是明日。
忽而从怀中摸出帕子,内里抱着几颗指甲大小的泛黄小块,搁着布帕轻捻,发出沙沙的声响。
明日……想想就觉得精彩,秦笙笑了笑。
那头带崽出行的凌宴望着驴车上兴奋异常的小崽,十分纳闷,离开家就又好了是什么毛病?
纵使乖巧懂事的孩子闹腾起来也并没能改变她抚养小凌芷的想法,毕竟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哭会闹都是正常的,也是她思考过做下的决定。
凌宴很耐心地顾及着小崽的身体情况,试图引导让她描述出究竟是什么感觉,小凌芷也知道自己反复无常,对上温柔如旧的母亲,她渐渐有些不好意思,“母亲,我真的没事了。”
清明在坟前哇哇哭,回身就给忘了,没过两天又不想回家,真的很难不往灵异那方面想啊!凌宴一个头八个大,轻声道,“还说没事,刚刚不想回家的人是谁呀,吓死人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小凌芷扁扁嘴,委屈巴巴,“不想回嘛。”
“为什么不想回呀?”
“不舒服。”
车轱辘话无限循环,搞不清楚缘由,凌宴头疼的要命,发出无奈的声音,“不回家那你晚上睡哪呀?”
“我,我……”小凌芷灵机一动,“我跟母亲睡!”
那不都是家,跟我睡能给你毛病治好吗?太离谱了,你妈非把我吃了不可!
凌宴打了个哆嗦,对上秦笙她也是怕的,怕当场报复也怕秋后算账,怂怂道,“想来你自己跟你娘说呢。”我可不敢。
“好哦!”小凌芷有了母亲忘了娘似得,满口答应下来。
计划全都被小崽打乱了,给人当家长真是个甜蜜的负担,生活不易凌宴叹气。
她指挥驴子行进,迫不得已地开始遛娃,接二连三的,自己也是倒霉透顶太过古怪,凌宴心里直犯嘀咕,要不自己也找个道士做做法?
两个小可怜外出遛弯,在家里“作威作福”的秦笙没能料到,今日之偏差险些让她日夜所谋前功尽弃。
作者有话说:
秦笙:阿宴姐姐说的没错,这里……这里……这里,都被我吃掉啦,吸溜~~~
凌宴:天天瑟瑟,你好变态啊小蛇蝎!
秦笙:嘻,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女儿要和阿宴跑了,秦笙气气。
补了一小段剧情。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仰头)
第135章 福星来了[VI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