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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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宴在一旁听得仔细,莽夫不愧是她的八卦消息匣,空间记忆力非常好,连树影动了几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难和那个采购要翘脚趾帮忙的家伙联系起来。

这也侧面说明她细心谨慎,要比单纯的刺客高明得多,加上她打探消息的本领……再结合其双亲早亡的背景,凌宴有了两个猜想。

一是某江湖杀手组织的一员,其二则是,谁人培养的探子,其背后之人非富即贵,不论哪种成立,这家伙都是卷入事件外逃,隐居在丰乡村的。

沈青岚的来路、身世之谜应当就是她最大的秘密。

不论哪种背景都肉眼可见的危险,人物志诚不欺我,幸好她没那么好奇,自己的怠惰方针是对的,凌宴悄悄长长吐出一口气。

顾景之给滔滔不绝讲话的人斟了杯茶,忽而,她敏锐地抓住对方带了面罩的关键点,“你穿的可是夜行衣?”

沈青岚一顿,而后点头,“是。”

凌顾二人瞬间侧目,顾景之继续问道,“衣裳处理了吗?”

“那衣裳怪贵的……”花了好多银子的行头她哪里舍得,沈青岚发出了穷鬼的声音,“藏在山上可以吗?”

凌宴急急追问,“你藏山上哪了?”

“深山,正常得走一个多时辰,我藏在树上鸟窝里了。”一来一回,她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敲醒了,沈青岚打了个哈欠,“那处有道山涧,除了我没人能过去。”

二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们很有默契,就像凌宴的抑制剂一样,谁都没问对方哪来的夜行衣。

顾景之点头,语气深沉,“村长对你有所怀疑,但没有实质证据,忘掉昨晚发生的一切,谁提都莫要开口。”

“放心,我摆臭脸不跟他们说话。”这招最是好用,沈青岚欢天喜地地喝起景之给自己倒的茶水。

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凌宴紧张咽了咽口水。

果不其然,顾景之目光投来,黄鳝血引蝙蝠敲门、淡黄石子生出的鬼火,设计如此精妙,这人究竟如何想到,但与之相比,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沉思片刻,她抿了抿唇,低声问道,“阿宴,他做了不少亏心事,为何是刘家。”

光是她知晓的,克扣军户家属银粮、以权谋私强买强卖,牵扯不止一家,也有闹出人命的,但都给钱私了没再提过,这些明明白白都是李文生的手笔,为何选尚未确定真凶的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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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一定知晓什么,顾景之目光深沉,凝视着表情同样沉重的凌宴。

“嘶,对啊,为啥是刘家?”灭门惨案呐,这件事闹起来可太大了,沈青岚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靠这件事救人。

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秀才这种淡漠又谨慎的性子,她会询问,就意味着心里已有猜测,做好了预期准备。

至于莽夫,凌宴看了眼抱着茶杯不撒手的沈青岚,咬咬腮帮,“这就是先前我说等捋明白再告诉你的事,这事要命,你确定要听吗?”

“咋个意思,你看不起谁呢。”沈青岚眉头一皱,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却不愿退出,“我要是害怕昨晚压根就不会掺合进来,外头没人,你有话快说,磨磨唧唧烦死个人。”

“所言极是,我等若是畏惧便不会有今日此聚。”顾景之同样坚定,“有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一起想办法……是啊,人多力量大,凌宴定了定神,低声道,“附耳过来。”

然后她娓娓道来那夜凌母背原身去刘家求助,刚好撞见李文生行凶,慌乱之下逃走,被村长压下见不到官差,以及后来对方挑拨、凌家父母反目,最终借刀杀人只剩自己,还认贼作父奉上家财的整个阴谋。

顾沈二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凌宴深吸了口气,“前阵子我才恍然大悟,当时梦里的红猴子是他行凶时身上的血,人命关天,我不敢贸然将你们拉下水,便思考了这么一套法子,没成想那李家祸害旁人,根本来不及从长计议,就只能提前了。”

所以才是刘家,因为她只知道刘家。

沈青岚又气又急,怒气压不住一点,俩拳头攥得关节嘎嘎响,直接开喷,“这老畜生真特娘的该死啊!我就应该给他大卸八块,杂毛脑袋挂村口!千人踩万人踏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真该死啊他!”

如此亦难平她心头之恨,顾景之眉头因强烈的憎恶抽动,她早有预想,但没料到诡计如此阴险毒辣,不光刘家,连凌家被李文生祸害的七零八落,只剩阿宴一个,好在她及时清醒。

再看被人残骸至此的人,顾景之满眼不忍,轻声道,“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凌宴实话实说,“找方钰帮忙查看卷宗,希望真相大白,能将那作恶多端的一家人绳之以法。”

方钰?怕是不够,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凶器、物证早以处置妥当,只阿宴一人证,空口白牙将村长定罪?此事谈何容易。

顾景之眉心紧紧蹙着,其中曲折已是在心中走了一遭,道:“当时看守你与伯母的人可还记得?”

“李家夫妇亲爹轮班,就算他们活着也不会指认李文生。”二人前几年相继病死,李王两家结亲沆瀣一气,关系如铁桶牢不可破,凌宴头疼极了。

当时村长说凌母去往邻村借钱看病,众人这才没怀疑,怪不得阿宴推三阻四没有即刻言明,顾景之亦头疼不已,有些事以举人的身份才好办,她心里已是有了计较。

“兹事体大,阿宴你暂且稳住与他周旋,待我考完,三日后放榜,加起不过七天,到时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只能当那个大“孝女”跟李文生演戏自保,凌宴晓得利害,“这么多天我都忍过来了,放心吧,我拎得清。”

如今的阿宴令人心安多了,顾景之勉强一笑,心里有了数,二人商量妥当,不由纳闷沈青岚半天没动静,一齐看去,只见对方气得面红耳赤,目露凶光,似是已经在考虑如何暗杀李文生了。

凌宴心底一慌,试图讲理,“青岚姐,我们不能杀他。”不能越过那条红线。

“他作恶多端,我杀他便是替天行道,有何不可?!”沈青岚怒目圆睁,恶声恶气地反问。

她语气激动,一身江湖草莽快意恩仇的意气。

顾景之垂眸抿了口茶,淡淡说道:

“杀他会脏了你的手。”顿了顿,她话锋一转,语调沉稳,“李王两家势大,死一个李文生,他们还会推出一个王文生,杀人只一时快意,无法一劳永逸解决难题。”

感觉好像被景之嫌弃了,梗着脖子的沈青岚顿时蔫巴巴,惺惺扁嘴,“你们说不杀那就不杀呗。”

突出一个贵在听劝,嗯,听秀才的劝,凌宴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对二人郑重道,“大恩不言谢,二位千万小心,不可透露分毫,不然……”她们三个一起遭殃。

不比先前的小打小闹,现下她们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俩人具是应下。

“阿宴放心,我必守口如瓶。”

“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沉重的话题慢慢揭过,三人聊起凌宴售卖菜谱一事,沈青岚笑得牙不见眼,跟顾景之比了两个指头炫耀,“如你所说,非百两不卖。”

二百两?顾景之惊讶看向凌宴,叮嘱说,“近来不可大肆铺张,低调行事,免得那人又盯上你。”

这是凌宴没想到的,多个人查漏补缺是不一样,她眨了眨眼,试图挣扎一下,“翻新地窖建冰窖算不算铺张?”

沈青岚皮笑肉不笑,比划了下,搭腔插话,“她那地窖可大了去了,顶正常人家两个半,哦,还想建个洗澡间。”

这……顾景之一时语塞,她想了想,道,“小芷儿大了给她盖间屋子,地窖年久失修,需要翻新这都无可厚非,王平父子嘴巴严,暗地里跟李王两家都不对付,阿宴找他可遮掩一二,只是冰窖花费颇高,你再思量思量。”

劝得很委婉。

凌宴怨念叨叨:“我可没看出他跟那两家不对付。”

沈青岚撇嘴附和:“我也是。”

顾景之瞄了二人一眼,嘀嘀咕咕,又不太聪明的模样莫名有些好笑。

“之前王家找王平干活却克扣工钱,闹到婆婆这来,后来那俩家每每招人干活,王平父子要么推脱活太难干不了,要么去岳家探亲,几次三番,我想的应该没错。”

她轻轻一笑,“不光王平父子,还有白家白若初、张家张大力、武家全家五口,这些人阿宴都可放心迎到家里干活。”

凌宴心里有数了,名单上的这些大概是没法正面对刚,所以选择消极抵抗的村民,绝对不会与那两家为伍。

别人倒好说,只是白若初,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是那人物志上的“狠角色”……

她也不敢雇人家啊。

作者有话说:

秦笙不耐哒哒点脚:求我啊!你快求我,别说李文生,那两家我都能帮你搞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