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第123页(1 / 1)

('

第102章 阿宴莫怕[VIP]

对于古代科举, 她唯一的知识源自电视剧,提供了无数童年阴影的少年包三天系列的进京赶考,主角提前租住客栈适应环境, 温习准备考试。

其中不乏拜访名师名家、筹备入仕等社交活动,积累人脉是考生相当重要的一环, 而秀才的情况不适合做官,自然没必要社交去跟人虚与委蛇。

那么这快去快回……怕是不想住客栈多花银两,古代赶考跟现代考研考场周边的提价宾馆差不了多少, 要么怎么说读书贵呢,不只书本笔墨, 盘缠也是一般家庭消费不起的。

想通这点, 再看眼前衣着朴素的秀才, 都是穷闹得,同是穷鬼的凌宴太知道穷酸的滋味了,不由叮嘱说,“就怕遇见突发状况,提前些也好早做应对啊。”

万一没赶上可糟心极了,想起当年全家人送她去参加高考的场景, 不怕别的,就怕路上耽搁了迟到。

此等大事, 家中自然考虑周全,顾景之淡笑解释说,“七日后出发, 自抚松镇向西南一路皆是官道,到郡城不过两天路程, 修整五日再入考场,时间上颇为充足, 更何况婆婆与娘亲已托人护送,阿宴不必担心。”

到底耕读之家,几代在读书圈子里,懂得比她多得多,这么一说,凌宴也就不跟着瞎操心了,“你有数就好。”

“嗯,劳阿宴费心。”

顾景之又把话题推向聊死的边缘,为了避免再次陷入尬聊,凌宴只好另起话题,拿出大碗竹筒倒汤,分出三碗邀请顾家人品尝。

刚来送茶的婆婆又开心领着鱼丸进了屋。

“景之姐,你尝尝看我这菜谱能卖多少银钱?”茶水茉莉香气四溢,凌宴顿了顿,想起考生金贵怕人过敏,在对方入口前赶忙提醒道,“这是草鱼做的。”

“嗯。”话不多说,顾景之取来汤勺仔细品尝,汤水温热味道鲜美,口感弹滑十分清淡,半分鱼腥气都没有,很得她欢喜,若非阿宴提及,她根本想不到这是草鱼做的。

“此汤甚妙。”屋内依稀传出婆婆与母亲的夸奖声。

抬头看了两眼,顾景之眸光遍布惊喜,她眉头微蹙,淡漠的表情有些苦恼,这个问题牵扯颇多,短时间讲清着实不大容易。

怀中白帕轻拭唇角,似是想到答案,直奔主题为凌宴解惑,“此方汤鲜鱼美,样式新奇并不愁卖,而多少钱取决于你想卖给谁,钱家横行霸道去丰食等同白送,而且最近钱家动作不小,镇上商家人心惶惶,你这时候拿菜谱出来,小店禁不起折腾,恐怕会有波折。”

是这样没错,凌宴点点头,“我想卖给悦来。”

接着,她模糊了未来剧情萧王与钱家的纠葛,坦言不想与坑害过自己的地头蛇为伍,而悦来作为钱家为数不多的对头,怕关系不融洽断了往后的路,她所思所想,鱼丸做法、与悦来接洽过程、莽夫说其背后靠山是萧王的猜测,连带寒食之约也一并告知了去。

不与钱家为伍足够说明阿宴认真改好的决心,私下约人避开钱家也很聪明,顾景之认真听着,思绪飞转,抿了抿唇瓣,回道:

“不止镇上,就连郡城都早有风声萧王布置了许多产业,悦来在其麾下也不无可能。不过抛开东家是谁不谈,商人在商言商买卖你情我愿,何来反悔穿小鞋一说,倘若悦来真那般小肚鸡肠,行事与第二个钱家无异,不值你费这番心神,无甚好顾虑的。

镇子不大,但天下不小,不论简单与否,能否被旁人学去,这菜谱都非百两不卖。”

一番话清高、亦一身傲骨,语气坚定不已,但却是站在凌宴角度的利益最大化。

如果不是卷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里,她也想如秀才所说:不爱就不爱下一个更乖,但天灾和地头蛇的存在让凌宴不能随心所欲,夹缝中的人没有那个资本。

她满脸纠结,憋得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解释。

顾景之看到了,也猜到对方有难言之隐,她什么都不问,只静静坐在那品茗,茶杯热气升腾,茉莉花香飘荡。

原本她不想如此托大,可见阿宴过于烦忧,她唇角轻笑,淡然宽慰道,“放心,到时有我,不论钱家亦或悦来都要给我一分薄面,他们不会拿你怎样,阿宴莫怕。”

凌宴一愣,差点把这件事忘了,一团乱麻的思绪瞬间通顺,啊对!那个时候乡试该放榜了!她是有举人大腿抱的人了!就算搭不上萧王的大船,钱家明面上也不敢拿她怎样,困扰了她好几天的问题就这么随着中举解决了?!

景之姐是怎样用那般淡漠的语气说出这么可靠的话来的啊!超级自信,好像什么都不怕!就,人格魅力拉满,好可靠的姐姐,怪不得莽夫那个家伙会执迷不悟这么多年,眼光还怪好的,凌宴瞬间悟了,满心激动,“对对对,景之姐你说得对!”

呜呜呜,景之姐带我飞!

语气逐渐青岚化。

熟悉的语调令顾景之为之一顿,茶杯落到石桌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继续提点道,“商场尔虞我诈,你涉世未深心思单纯,万不可过于实诚被人当了那冤大头。”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越说越觉得阿宴会被人诓骗,顾景之轻放心不下,“到时……你附耳过来,我有一计。”

凌宴乖巧听训伸头去听,一番低声耳语,她眼前一亮,“妙哇!我就照你说的做!”

顾景之坐直身子,轻叹口气,“往后皆可如此试探商贾深浅,切记。”

又有种智商被人碾压的感觉,凌宴憨笑挠头,又吹了几句秀才的彩虹屁,险些落到尬聊的境地后,她及时刹车,说起莽夫信期还在平复,过两日会把银子送来,以及谁人帮忙照顾婆婆和秀才生病在床的母亲的问题。

囊中羞涩,顾景之不由羞愧,“到时我带借条亲自去沈家登门借取盘缠,至于人选,婆婆暂定白家的张娴。”

白家张娴这一外姓人听来别扭,其实就是白若初的嫂嫂。

如果说顾家穷得叮当乱响,那白家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原因无他,东西都卖得一干二净。

说来也是造孽,白若初和她哥哥是龙凤胎,这天大的喜事,原本白家找顾思敏,也就是景之姐的娘亲给两个孩子取名字,可那白母迷信,说龙凤胎乃大吉之兆,往后她家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非让神婆助一臂之力,取个有文采的好名字,定为白青竹,而妹妹自是在顾家得了名,白若初。

然而妹妹都会满地乱爬了,哥哥却是个傻的,他表情奇怪、反应奇慢、不会吃饭,很像脑瘫的症状,然后白家夫妻一边忙着给儿子治病,一边不知从哪买来个童养媳,做两手准备,给儿子延续香火。

童养媳和兄妹俩也算一起长大的。

可女儿活蹦乱跳,更重要的儿子却时刻要人照顾,家底花的一干二净还没治好病,白家夫妻怨气冲天,心里极度不平衡,对女儿是百般苛待,自小去割草不说,还打骂不断,张娴也逃不掉,姑嫂俩完全就是家里的劳动力及出气筒。

直到白青竹病情恶化,出现了癫痫的症状,此时的白家家财已然被掏空,再无银两,白家夫妻便决定将分化成中庸的女儿嫁给邻村的老鳏夫当媳妇。

十两银子的聘礼足够白家再撑一阵子,然而白家夫妻收了钱,还不等白若初出嫁,白青竹就死了,听说死相凄惨。

有人说他整日躺在床上,被老鼠啃了眼睛顺着钻到脑袋里吃了脑浆,也有人说是他发病咬断舌头没了命,更有人说他时日已到,被鬼差勾走魂魄。

众说纷纭,反正就是意料之中的没了生气。

而白青竹死后对他百般疼爱的白母变得疯疯癫癫,不认家、更不认识人,葬礼刚过她就跑丢了,白父求人漫山遍野地找她,可他也不见了,村里人几次组织人手上山,结果白家夫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人见到他们的踪迹。

村民嘴上不吭声,心里明镜似得,二人心术不正,被老虎吃了。

他们失踪后,留待嫁又戴孝的白若初和也被磋磨到精神崩溃的张娴处理遗留的烂摊子。

白若初本就不愿嫁人,热孝在身更嫁不得,可悔婚不光要赔偿人家聘礼,还有多年来给哥哥看病欠的外债,她咬牙硬抗,死活不成亲,就靠白家的一亩三分地,拉扯半疯的嫂嫂,几年过去才还完聘礼钱。

婆婆雇白家帮忙,也力所能及的照拂一二。

这样的人家,短时间内一死两失踪,她们的秘密一定非常危险,凌宴打了个哆嗦,她放弃不是没有原因的。

向来交给这家人照顾莽夫心里嫩更容易接受些,凌宴如是想到,她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又与秀才尬聊片刻,然后按剧本所演,被婆婆和景之姐一齐扫地赶出家门。

做出一副求师不成,被顾家婉拒的模样。

村里的乐子人纷纷走街串巷,分享刚出锅,还热乎的乐子,短时间内,几乎全村人都知道凌宴要找顾家给孩子教书,丰乡村上下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