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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前脚刚骂骂咧咧,后脚干呕声就在院里回响,渐渐的,声音越传越远,直到大门响动,人出了门。
小馄饨吃坏肚子了?半靠在床头的秦笙踩着热乎乎的汤婆子心想着,想出去看看,被子刚撩开一个角,转念一想,怪冷的,算了。
管她怎样,死了最好。
实际上凌宴正在同大肠搏斗,她万万没想到大肠有油的那面是外面,光滑的那面才是搁置存货的地方,她更没想到,存货没掏出来清洗,全堆在那,原本打算先泡去腥臭,刚下定决心上手,然后……
满满的,噗嗤,场面那叫一个精彩,为了清洗干净她还特意点了火把,经验全无的新手眼睁睁地看自己遭受了物理法术与精神三重攻击,凌宴大惊失色,直接冲破了她的心理防线,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说呢,就便宜有便宜的道理。
这东西绝对不能在家里出现!尚且完好的那只手赶紧找了些布条塞到鼻孔里,至于下水,重新倒入鱼篓里带上火把,一路猛冲到了河边。
河水是流动的,更何况洈水大多用来洗衣,并非村民的饮用水问题不大。在放进去之前凌宴还是跟系统确定了下猪粪不会传播疾病,这才放心大胆地洗了起来。
至于里面的东西……当是血块,挤出去不看就完事了,凌宴自我麻痹地想着,她麻木又机械性地弄着,以至于忘记家里还有盆没处理的水。
渐渐的,味道弥漫钻入门缝,还是在屋里哒哒踢球的小凌芷最先发现不对,“娘,臭!”
怎么会臭呢,秦笙眨眨眼,掀开被子下床确认,的确闻到一股子腥臭味,弄得她直反胃,压了好半晌才压下去。
秦笙:?哕……
渣滓背着她俩偷摸吃屎啦?
作者有话说:
秦笙: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管一管她的!(认真脸)
凌宴(气若游丝):那我谢谢你?
回家一整个睡着,做了个无限流的梦,太真实了,第三名只奖励一个猫抓板和一堆小玩具(失望到醒了过来)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96章 有点臭臭[VIP]
秦笙是不想撞破什么奇怪的场景, 可味道绵延不绝半天不散,鲜香的小馄饨在胃里各种翻腾,鼻子跟着遭罪, 她人傻了,也臭懵了, 更不知道渣滓跑哪快活回味去了,指望不上那个家伙,还得她亲自出马。
让女儿乖乖在屋呆着, 秦笙出了房门。
狼牙月、影朦胧,院里伸手不见五指, 那头大黑驴趴在那也歇了, 听到动静竖起耳朵, 一双大眼睛打量她,收拾过很多次,这个味道不是驴子干的坏事,凭借较好的夜视能力和出众的嗅觉,秦笙立刻锁定始作俑者,一盆……
呕!
秦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步渣滓后尘, 端起木盆一路干呕,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 她甚至没顾上对方忘记锁上大门,急急忙忙找了处下风口把那盆恶臭扑鼻的水泼了出去。
单手拎着木盆往回走,那股味道仍旧萦绕在鼻尖, 她是想把盆都一并丢了的,然而为了一个盆节外生枝属实没必要, 秦笙毫无表情的脸庞在黑暗中透露出些许狰狞,磨牙声阵阵。
到家, 院里星点散发着扑鼻腥臭的水渍继续挑战秦笙敏感的神经,她眉脚疯狂抽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实在无法忍受,没有一丁点办法忍受!
找来皂角大力拍碎,秦笙挽起袖子,在料峭的寒风中蹲下/身,猛猛刷盆洗地,汤婆子和被窝带来的温暖早早烟消云散,手脚冰冷的美人内心无时不刻不在咒骂:吃屎不擦嘴,还要我给你收尾!真真膈应死了!
怒火冲天无限循环。
秦笙被一盆臭水创得半身不遂之时,凌宴被“正主”反复折磨创得死去活来,喷嚏不断眼眶含泪,真的好臭,鼻孔塞住都挡不住,还熏眼睛,一整个臭到流泪。
可怜巴巴。
比眼角更为红润的是在冰冷河水中时时刻刻淘洗的双手,指尖冻到没了知觉,跟她人一样,属于灵魂出窍的状态。
“这样洗干净了吗?”凌宴发出气若游丝的疑问声。
一时间系统不忍又好笑,【可以了,再洗该烂了,回去再用盐和面粉洗去粘液就好。】
得到这样的答复,凌宴松了口气,攥干水分洗净鱼篓踏上归家的路。
儿时多少有些山村生活的经验,穿书以来她始终以为自己不会遭遇这样的“重大事故”,果然做人不能太自信。
现代发达的畜牧产业链将食物链之间原始的血腥和不堪严严实实地遮盖完全,就给了她一种轻而易举的感觉,十分想当然地认为屠户会给处理好的错觉……
只能说白送还是有原因,她就说那堆肠子怎么那么沉,回来的路上还在偷笑,卤一大锅肥肠出来能吃好几天,美滋滋的,可开心了。
好嘛,现在是一天都不想吃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也是她从未设想过的结局,凌宴忽而自嘲起来,不时为荒诞而抓马的情节发笑。
虽然遭心了些,不过总体上来说她心情还不错。
然而回到家中,迎接她的是不绝于耳的刷洗声以及蹲在那转过半个身子无比哀怨的秦笙,若不是听到声响提前知道院里有人,凌宴非得被她那恐怖片里索命女鬼特有的眼神吓个半死。
四目相对,两个受害者互相盯着,半晌没动莫名僵持。
秦笙气的够呛,她试过皂角试过草木灰,家里草药香料都没有,刷子刷得手上痛的不行,还是臭烘烘的,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虽然她每天都想杀她,各算各的并无耽误。
凌宴眨眨眼,见盆里没水便明白过来,美强惨洁癖发作帮自己干了活,那等惨烈现场和那摄人心魄眼眸中的怨念……
有种做蠢事被人抓包的羞耻,又有点,虽然这样讲很不应该,但有人陪她一起遭殃的卑劣窃喜,和给人添麻烦了的尴尬,各种心情交织,凌宴不知说什么好,干巴巴地道出一句:“辛苦了。”
辛苦你个鬼!我看你就气不打一处来!
紧握刷子的手背绷紧,骨感分明,回怼的话在嘴边兜兜转转,最终咽了回去,实在懒得理她,秦笙转身继续洗手。
气呼呼的。
想笑,但不能、也不该笑,凌宴望着秦五岁努力洗手的背影,思忖片刻,将东西放到盆中,召唤秦笙,“跟我过来下。”
秦笙没动,也没吭声,凌宴上前又叫一遍,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秦笙耐着性子起身,跟了过去。
但看渣滓手上裹了块抹布,舀来灶里热水,“我们洗手。”
刷都刷不掉洗就行了?果然渣滓才是脑子傻掉的那个,秦笙心中腹诽,却也是听话将手放入盆中,热水温暖了冰冷刺痛的皮肤,舒适感袭来。
而手腕被双更凉的指尖拉动,掌心多了些凉凉的东西,秦笙下意识收紧手掌,凌宴道,“搓搓。”
秦笙愣住,搓什么?
见她没能理解,凌宴带着秦笙两个手腕将洗手液化开,伪装看不到泡沫,滑溜溜的声音自掌心响起。
很新奇的手感,秦笙还在好奇,全然忘记手腕上的指尖。
见她适应了,凌宴便放手,往灶里填了两根柴,叮嘱说:“搓会就没味了。”
说完,自己抓了盐和面粉离开,继续跟那一盆不再令人窒息的肠肚较劲。
秦笙眸中存疑,一点点将手指靠近鼻尖,清新的皂角味取代了令人无法容忍的恶臭,她再三确认,味道的确没有,心情这才好上许多。
不知是什么秘方,还怪好用的。
咕叽咕叽,院内声响不绝于耳,秦笙转身瞥了眼,这次她看到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脸上表情顿时一整个垮掉。
怪不得味这么大,真真吃屎,不是自己冤枉她。
不想说话,秦笙径直回到对屋,芷儿昏昏欲睡,小脑袋瓜一点一点,抱起小人去洗脸刷牙,直到看着芷儿穿着那有伤风化的服饰赤条条的钻进被窝,情绪有些复杂,眼不见为净算了,等渣滓死了再掰正她给芷儿养成的坏习惯。
折腾好久,汤婆子里的水都凉了,秦笙是又冷又困,打了个哈欠,再次起身被迫自理,然后她在院子里闻到厨房飘出的醇厚香气。
秦笙头皮发麻。
此时凌宴已然做好全部清洗工作,用睡前时间浅浅卤个肥肠,正给院子除味,见秦笙出门,赶忙收好她的空气净化喷雾,“怎么啦?”
“啊,凉了。”秦笙指指怀里的汤婆子。
“哦,给我吧。”凌宴接过倒去凉水,带她来到厨房,抽出架子上插着的漏斗,示意秦笙,“往后我不在家你就用漏斗这样灌热水,记住了吗。”
和教育女儿的口吻一模一样,秦笙忍下不耐,嗯嗯啊啊地应了,等灌完水,马不停蹄地逃离厨房,实在太可怕了……
破天荒的,秦笙落荒而逃。
翌日早餐,凌宴和秦笙望着盘内的卤肥肠,前者是总感觉自己味道奇怪,晒干了沉默,秦笙则是以为渣滓会吃独食,这东西不会出现在餐桌上,满脸痴傻包装的沉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