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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却也不好想的太明显,故作扭捏,“这,咱家现在卖下水了?”
“哪啊,特娘的那老小子说好要下水喂狗,快收摊了还不来取,送你得了。”白送都没人乐意要,放一天了一股子味儿闹得慌,张屠户不耐摆手,满腹牢骚。
喂狗的东西白送,的确便宜她了,凌宴嘴上为难,“那我拿走了啊。”
生怕她反悔,张屠户赶忙用叶子干草包起来送到凌宴跟前,“快拿走。”
肠子乱七八糟味道颇为古怪,向来看家中长辈接手,凌宴自个直面也是头一回,难受的那叫一个龇牙咧嘴,只靠卤肥肠、溜肥肠几个大字麻痹自己,塞到鱼篓里眼不见为净,告别张屠户上街采买。
天气不好,镇上人不多,临近集市散市,不少摆摊人打折处理,有驴车在可以多买点东西,凌宴快步穿梭在各个小巷,疯狂购物,过两日春耕肯定累得要死,需得吃点好的这样干活才有劲!
粗面过筛麦麸仍在,颗粒感还是挺明显的,做面条馒头没问题,馄饨皮薄到时怕是会露馅,白面买个五斤,精米一起,盐不用买,家里的菜籽油用得差不多了,再多打些,小磨香油一起买好,总不能一直吃人家莽夫的。
一路溜达买菜买日用品,东西看着挺多,实际只花了不到一两半,还有个大项目没落实,凌宴去了药铺抓药,仍旧是两副补药,花了三两。
正在路边看藤球的时候,遇见数量马车,车上装满铁锅,现代尺寸大小令凌宴眼前一亮、心动非常,只是锅对百姓来说可是大物件,这样赶车卖,好似随时准备跑路似得,让人非常不放心,“这是炼出一堆残次品,打算一锤子买卖才到处跑吗?”
【不是,你想买人家都不会卖给你。】并不影响剧情的内容,家政系统耐心给她科普常识,【那是去匈奴贸易的商队,一百两银子一口,你想买锅不如回村,周正的手艺不错,可以预定,价格也能低上许多。】
凌宴“哦”了声,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满脸震惊,“什么玩意?一百两银子一口?匈奴人的钱这么好赚?我现在去学打铁还来得及吗?!”
【匈奴没那个冶炼技术。】系统一板一眼地回解释缘由,【早年朝廷下令开市与匈奴互通贸易往来,前阵才应允铁器售卖,商贾闻令而动去部落跑商换钱,队都不知道排到哪,这还是来晚了的,你现学打铁肯定来不及了。】
错失暴富机会,凌宴发出穷鬼的惋惜,而勒在腰带的荷包提醒了她如今脱贫的事实,虽然不多,但十五两够解决很多问题了。
做人嘛,知足常乐,一点点来就是。
“周正不打铜器吧。”凌宴忽然问道。
铜器昂贵,不是下乡人消费得起的,只镇上有,系统应了,以阿宴的性格约莫不会白问,可能又馋什么好吃的了,它想了想,【你要打火锅?】
“我倒是想呢。”原身记忆中的铜器价格着实难为人,打口铜锅得不少钱,十五两银子都未必够,她虽贪吃,但不会自凿船底,凌宴心里有数,“往后有钱再说。”
说完,她买下藤球捏在手里,哼着小曲儿朝卖铜器的店铺走去,小宝宝有礼物了,大宝宝也要有的。
系统默了默,算是知道她要买什么了。
店里的铜制香炉闪动着耀眼的光泽,香炉烟雾袅袅,味道清新宜人,凌宴没见过熏香,不由新奇多看两眼,铺子伙计见她衣着朴素,招待的不咸不淡。
这样也好,免得导购热情她心中尴尬,店铺不大不小,很快就逛完一圈,各类铜器款式没有她想象中的养眼精致,略微有些土气,乡镇是这样的,太精细的东西少有人买得起,故而跟雅致不大沾边。
反正能用就行。
凌宴来回转转,很快锁定心仪的目标,在系统的帮助下确定好做工质量后,经过一番激烈的砍价,最终在铜器铺子豪掷二两银子。
满载而归。
凌宴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她气质温和,踏实稳重的填补家用,一时间跟她不大熟悉的商贩都没认出眼前的天乾曾是那个沉迷酒赌的地痞流氓。
这就使得在酒铺赌坊分头堵人的柳良等人收到消息的时候天都黑了,又又又一次扑了个空,几人在镇子入口大吐口水疯狂咒骂。
近来萧王路过整个镇子肃清,他们不敢造次,老实呆在家里,呆着就没进账,一直是坐吃山空的状态,眼看兜里银子越来越少,下金蛋的鸡又没捉住,就连运筹帷幄的柳良都有些急了。
“良哥……”矮个中庸最先沉不住气,“要不咱去她家?”
女中庸愁眉苦脸,“是啊,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对,她不是买了不少东西嘛,咱去她家吃饭也成啊,反正不花钱。”矮个中庸咂了咂嘴,嘀嘀咕咕,“顺道把事办了呗。”
一开始还是那么个道理,结果越说越不过脑子,都给柳良气笑了,“你们大摇大摆的去她家给人药倒,把孩子卖了,然后等着官府抓人,咱几个一起吃牢饭是吧?!”
定海神针似得大哥发起火来,怼得两个中庸都不吭声了。
他已经跟老鸨通过气,迷晕那凌宴扛去青楼,只要骗她醉酒闯祸祸害了清白坤泽,赔银大把,凌宴不想吃牢饭就只能变卖妻儿家产,一剂蒙汗药只需坐等跟老鸨分成,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左等右等,等来个萧王几天不能出门,那烂痞子跟转了性似得不去赌坊更不去买酒了,坑人毒计落空不说,手下蠢笨如猪竟出馊主意,可真会给他添堵,柳良是越骂越气,连骂带吼跟二人打道回府。
他们气得半死害人无门之时,凌宴已然干净十足地剁起肉馅,这次没有王婶那么多嘴多舌的家伙惹人厌,驴子也很配合顺利到家,买了很多东西还剩十两银子,她心情很好,洗过猪肉菜刀哒哒哒,还有她专门为小馄饨留的一把虾子,剥好虾仁放里一起剁。
肯定好吃!
小崽目不转睛盯着,好多好吃的。
葱姜水加到馅里,搅打上劲,这一制作鱼丸的工序熟练后凌宴做的得心应手,秦笙在她身边清洗紫菜,这还是凌宴偷吃紫菜时发现的,里面海砂没去净,清洗没有难度交给秦笙刚好,俩人一起干活效率加倍,洗好的紫菜放到锅底煲干水分,菜谱上说这样烤下更好吃,果然,厨房内鲜香气萦绕。
回头一看,晶莹口水成行,顺微微张开的小嘴角往下淌,凌宴噗嗤一乐,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小崽抹干净,“别着急,等会就好。”
小凌芷舔了舔嘴巴,点头嗯嗯。
时刻偷师步步记在心底的秦笙也被那股香气吸引,不时看向国内,渣滓一动,她侧目观察一大一小的互动,午时那种流于表面的感觉不见了,这个人去了趟镇上又变得心情很好似得模样,真情实意多了。
她低头和面,余光不时打量,只打量到一脸认真和鼻尖沁出的汗珠。
好像有哪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她们正和天下所有恩爱有加的伴侣一样并肩在厨房准备餐食,光是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不真实,放到之前是她压根从未设想过的画面,身处其中秦笙只觉阵阵恍惚。
而凌宴也在偷偷打量被造反一事牵连的美强惨,看她呆愣愣的痴傻模样,眉眼怜人,心底猛地一痛。
美是真美,惨也是真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一样,都是无妄之灾,凌宴咬了咬唇,默然未语,手上动作却是加快不少。
人活在世,各有各的苦罢了,不如及时忘却烦恼。
万事俱备就差包了,凌宴在系统的指点下摸索出来方法,她第一次包没什么经验,馅大使得成品丑巴巴的,不露就成吧,她忍着羞耻想到。
包馄饨很简单,为了赶紧吃到嘴里凌宴教秦笙一起,“对角折,两边堆起捏一下,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秦笙见她动作心中十分为难,“嗯。”
这个真的太简单以至于装傻不会都变得格外有难度,还得证明容易的活她做得来,赢得渣滓的信任往后才有机会出去,秦笙拿着勺子挖馅,在笨拙与灵巧的边缘反复横条。
傻子演得格外专心,不知不觉间发丝垂落,抬腕掖好,忽而一片白帕来到眼前,秦笙下意识抬头,再次撞入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一如猎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再看一息就会被捕捉杀害般,充斥着致命危险的气息。
秦笙只觉向后躲去,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帕子如羽毛轻轻擦过额间,惹人发痒,用力伸手蹭蹭才驱散了那种痒意。
凌宴笑着解释说,“你脸上沾到面粉啦,我给你擦擦,没事。”说完,方才的一幕好似没发生般,低头继续包馄饨。
秦笙“啊”了一声,又抓了两把额角,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在渐渐褪去。
嘶,好像有哪不对,的确不对,刚才的帕子是给芷儿擦口水的那个吧?
秦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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